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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門口碰到的京兆府衙役臉上愁苦的表情,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激出她一身的冷汗。
京兆尹!段溪橋帶人去抓的是京兆尹!
秦點暮請示今日發現斷肢之事進宮稟報,卻去了太久。難道是京兆尹這樣大張旗鼓的舉動惹怒了皇帝?
傅傾饒心裡驀地輕鬆了些。
看來喬盈被叫走,也許只是例行問話。段溪橋先前沒說出口的話,和喬盈沒關係。
那就好。
剛才她來的時候,就告訴過喬盈,訂單之事目前只有他們三人知曉,不要隨意說出去。喬盈向來懂得審時度勢,既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自當知曉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
至於皇上為什麼想將劉大人的案子壓下去、對京兆尹大發雷霆,傅傾饒就不太在意了。
她一個七品官兒,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再見到皇上,操心那個做什麼?!
在鞋莊門前徘徊了這一會兒,想通了其中關竅,到底安心許多。本想現在回大理寺看望喬盈,後又怕多此一舉反而打草驚蛇,只得按下滿心的擔憂,打算明日一早前去探個究竟。
傅傾饒看了下方才問話的那家店,見是個賣衣裳的,就想起自家還擱著個半死不活的大男人,估摸著怎麼著也得買兩套最大號的男子禦寒衣裳。哦,再加上兩床被褥。就算是睡榻上,也得有厚點的鋪蓋才行。
多事的過路人一變成顧客,那老闆立刻變了臉色,樂呵呵的向傅傾饒推薦合適之物。
傅傾饒看慣了人情冷暖,渾不在意他的變化,只細細選好了東西,又多給了點錢,留下住址,讓老闆晚一些給她把東西送過去。
路上順手買了點乾糧和吃食,回到住處時,送東西的夥計剛好到了。
傅傾饒不想沾染更多的麻煩,等夥計走出一小段路了,這才開了大門,把東西擱進門後又將大門鎖牢了。
抱起大包袱往裡走,這便看見了夕陽下立著的那個人影。
挺拔,瘦削,冷峻。雖靜立不動,卻氣勢迫人。
聽到腳步聲,男子回眸看來。斜斜上挑的眉眼如刀如劍,攜著凜冽的鋒芒,直刺人心。
傅傾饒腳步一頓,問道:「你不進屋待著?在外面不冷嗎?」
若是旁人,在這樣冷冽的目光下怕是要膽戰心驚了。但傅傾饒倒真的不懼他。
——不說她見到了他最虛弱無力的一面,單講他全身上下光不溜秋連屁股上的胎記都被她看遍了,她也實在提不起一丁點兒怕他的心思。
那人沒回答她,微微垂了眼眸看向她手邊,神色間竟是有了一絲歉疚,極淡,卻真實存在。
傅傾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他瞧的是她包紮過的手和衣衫上的血跡。
她知道他是誤會了,以為這傷口是救他時造成的,有心想解釋,對方卻已經轉回了身,繼續看天邊斜陽了。
她就也作罷。
徑直抱著東西去到屋內,將東西擱好,拂去衣上塵土,傅傾饒稍稍思量了下,這才慢悠悠走到門口,斜倚著門框,抬手扣了扣開著的門。
男子調轉視線朝她看來,目光中少了些審視多了些疑問,極為勉強地算得上柔和了。
傅傾饒指指屋內,說道:「進來。」不容辯駁的語氣。
男子紋絲不動。
「這麼冷的天,你若是喜歡在外面吹冷風,那就吹罷。」傅傾饒嗤道:「只是有一句勸你,別沒被仇家殺死,卻被個風寒給弄沒了命,那可真是虧得大了。」
男子依然立在那處仿若未聞。
傅傾饒並未指望一言兩語就將此人說動,就也靠在門邊不動,只是湊著一陣輕風吹過之時,極為配合地打了個噴嚏。
他這回終於轉過身來,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