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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思勰走入屋內,熟門熟路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趁現在人少,抓緊時間練習昨日新學的曲目。她於音樂一道天賦實在平平,只能多加練習,用以彌補天資上的差距。沒過一會,杜夫子來了,她看到容思勰正端坐在琴架前練琴,心中滿意地點了點頭,勤奮的弟子哪一個夫子都會喜歡。
離上課的時辰越來越近,二孃、三娘幾人也到了。大娘、六娘是老王妃面前的紅人,每日請安後,總要和老王妃說說話,把老王妃哄開心了才會動身來上課。劉五娘、劉六娘作為老王妃的孃家人,自然也時常在老王妃面前逗趣,每日和大娘、六娘一起出發。五娘是四房庶女,雖然並不是老王妃的血脈,但是五娘心思向來活絡,如何會放過討好老王妃的大好時機。也只有如二孃一般心性冷淡,或是如三娘一般唯唯諾諾毫無主見的人,才會在請安後主動告退,放棄討好祖母的機會,反而來琴房吹冷風。
容思勰和容思青情況要特殊一些,老王妃不想看到大房的人,黎陽也不放心容思勰在榮安堂待著,乾脆雙方達成了默契,老王妃出面免了容思勰晨昏定省,容思勰每隔十日去點個卯就成。容思青雖是庶女,但也是長房的血脈,自然要和容思勰共同進退,所以容思青和容思勰一樣,每十日去榮安堂請安一次。
然而今日似乎有些特殊,二孃和三娘比往日晚到了許多。她們進屋時,容思勰總覺得這兩人往她這裡掃了一眼,而且看她的眼神,說不出的奇怪。
容思勰心裡詫異,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如往常一般和二位姐姐打招呼。她在王府七年,早已學會喜怒不形於色。
又過了許久,偌大的琴房裡依舊只有她們三人。杜夫子已有些不悅了,尋常幾位娘子晚來片刻,她只當不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隨她們去了。然而今日也太過分,都已經過去了一刻鐘,其他幾位娘子連影子都不曾見到,未免太不把她這個夫子放在眼裡。
見夫子臉色越來越差,容思勰不敢多言,也不敢再撥弄琴絃了。她昨日的曲子還沒有練熟,若杜夫子聽到她磕磕巴巴的演奏,萬一把怒火遷移到她這裡就不好了。容思勰索性將十指虛捻在琴絃上方,無聲地練習指法。
又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容思勰都忍不住要派丫鬟去榮安堂探一探究竟的時候,屋外傳來了少女們清脆的談笑聲,一陣清甜的香氣隨著笑聲的逼近而逐步轉濃,&ldo;嘩啦&rdo;一聲,五光十色的琉璃簾被掀開,為首的娘子滿身珠翠,笑意融融地走了進來。
這時候杜夫子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六娘卻渾不在意地行了個禮,&ldo;今日祖母高興,多留了我們一陣,來遲了稍許,還請夫子勿怪。&rdo;說著,六娘似有似無地朝容思勰的方向瞥了一眼。
大娘在背後輕輕拍了六娘一下,對著夫子恭敬地施禮,柔聲解釋道:&ldo;幼妹口無遮攔,夫子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我們在祖母處說話,一不留神錯過了府學的時間,這是我這個長姐的失職,大娘自知有錯,請夫子懲罰。但吾妹尚且年幼,今日之事與她們無關,望夫子勿要將罪於她們。&rdo;
大娘不愧是二夫人精心教養出來的嫡長女,這一番話說下來,杜夫子的臉色果然好看了很多,&ldo;大娘謙虛有禮,體恤幼妹,實乃大家風範。看在你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了。&rdo;杜夫子順勢虎了虎臉,&ldo;若有下次,我絕不輕饒。&rdo;
見夫子不再怪罪,晚來的幾個娘子臉上都露出笑意,齊聲地應道:&ldo;是。&rdo;幾人心中對大娘愈發敬佩。
容思勰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一出唱作俱佳的表演,大娘這一行人進門後,出於慣性,容思勰只是抬頭隨意地掃了一眼,沒想到這不經意的一眼,卻讓她注意到一個了不得的人。
容思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