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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九在一旁腆著臉皮笑道:&ldo;容老奴插一句話,常言道身子不怕影子斜,今天要是夫人袒護過去了,才是平白給人家落下了話柄……&rdo;
&ldo;多嘴!&rdo;
吳九話沒說完,就被江氏反手一個耳刮子扇到臉上,清脆刺耳地一聲響,如晴空猛地一道霹靂,劈得在場諸人無不心驚膽寒‐‐
&ldo;讓你去你便去,主子的事也容你嚼舌頭了?也不怪議兒不敢答話,我是嫡母,他是庶子,我來審理這事,自然是不能服眾的。&rdo;她指桑罵槐、夾槍帶棒地呵斥一頓,暗暗遞給吳九一個眼神,&ldo;再差個人請老爺去前廳,此事得老爺親自定奪。&rdo;
吳九得了指令,只做出委屈含恨的樣子,捂著臉哆哆嗦嗦地應了一聲,便飛也似的跑去請大夫了。
等這對主人紅臉白臉地唱完戲,整個屋裡哪裡還有人敢多說一個字,都屏著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初秋的涼風自苔痕青青的地面掠到足下,掀起一陣徹頭徹腳的涼意。
江氏一番情不由衷的陳詞不僅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更給吳議下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圈套‐‐進,就是布好的天羅地網;退,就是做賊心虛、自證其罪。
好一招請君入甕。
江氏領來的一圈下人裡,除了愛嚼舌根的幾個老太婆子,就是身強力壯的粗莽漢子,看來早做足了準備,軟的不行來硬的,非要把吳議從這所偏遠的院子裡連根拔起,置之死地。
而能不能後生,就很難說了。
起碼江氏是肯定沒打算再給他一條生路的,這一遭縱然不是刀山火海,也一定是死去活來了。
見他半響不語,江氏緩緩一頷首,將一切機鋒斂於溫婉一笑:&ldo;既然議兒也無異議,那我們就去前廳再說話吧。&rdo;
這還算吳議第一回 正兒八經地走在自己的&ldo;家&rdo;裡。
袁州雖然人遠地偏,卻藏了個金玉錦繡的大宅,吳府極盡奢華之能事,雕欄畫棟,玉砌金鋪,恨不能用銀票糊在牆上顯貴。
吳績不過是個破落州縣的刺史,家宅已經窮奢侈靡至此,難怪後來權傾朝野的皇親貴族個個金山銀山,安樂公主更幾乎把昆明池設做自己的後花園。
繁花似錦的盛世內裡早已暗暗滋生出腐朽的一角,一點點蠶食著看上去風光無兩的大唐王朝。
吳議在心底暗嘆一口氣,與其擔心這個還能撐個快兩百年的傳奇王朝,倒不如擔心他這條不知能不能活過今天的小命。
拿捏他小命的吳績一進門,就瞧見個十三四歲的小孩杵在底下。
他早為擱淺多年的宦海生涯操碎了一顆心,哪裡分得出另一顆心去整理家事,光覺得這孩子十分面熟,卻一時沒記起是哪一房小妾哪一年所出。
江氏快步過去,伏在吳績耳邊如此這般說道一通,最後才略略提了句:&ldo;也就是下人三四的愛在背後嚼嘴巴,我本來也是一點不信的,誰知道真搜出這東西。&rdo;
吳績朝下打眼一覷,眼神銳利如刀,像要把吳議整個人扒乾淨了,光拎出骨頭掂量掂量。
吳議紙糊似的身板當然也瞧不出個幾兩肉,怎麼看也不像膽肥到敢伸爪撓人的。
見吳績眼神鬆動,江氏趕緊添了一把火:&ldo;我已差吳九去請春林堂的人來,老爺問了便知。&rdo;
袁州是個芝麻大的小城,吳九請個大夫也就一炷香的時間。
那日給吳議配藥的小夥計也跟著大夫前來,提著碩大的藥匣子,彎腰駝背地跟著老先生背後。
江氏把小夥計招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