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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略帶薄怒的眼神,落在李璟眼裡,也是情意綿綿的意思。
他伏在吳議頸側,低語笑道:&ldo;嫁夫從夫,你自然該從李姓,何況當日是你自己對王老太說你姓李的,豈可賴帳?&rdo;
吳議萬沒料到自己隨口一句謊話就成了人之把柄,又被&ldo;嫁夫從夫&rdo;四個字嗆得滿臉緋紅,只好以無賴之道還治無賴之身:&ldo;哦?當日是哪一日,我怎麼不記得了?&rdo;
李璟卻湛然一笑,彷彿守株待兔的農人,終於抓住了這隻狡兔的小尾巴。
&ldo;你瞧瞧,這是什麼?&rdo;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陳舊發黃的契約,小心翼翼地鋪展在吳議面前的桌子上。
吳議垂首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這赫然正是當年李素節從吳績手中把他買來的賣身契。
昔年不過情急之下,出此下策,沒想到李璟一直將這一紙契約貼身儲存,直到今日,才重新讓它得見天日。
&ldo;你既然是我李家的人了,怎麼能不姓李?&rdo;李璟貼近了他的耳朵,在他滾燙的耳根上飛快地點下一個吻。
吳議自然明白,&ldo;吳議&rdo;已死,留在這個世上的,也只能是一個名字不焉的李先生。
李璟為他鋪設良多,無外乎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在這山水一隅的小城之中,能夠快快活活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不由握緊了對方的手,與他耳鬢廝磨,脖頸相交,半響,才輕聲道:&ldo;多謝你。&rdo;
李璟心中一時如浮冰化水,冷暖交錯,彷彿數年來按在心底不可見人的隱秘情絲終於浮上表面,撥開雲霧,見得陽光。
正想和他再說上幾句體己的話,便聽得堂前傳來一陣篤篤的敲門聲。
&ldo;敢問這裡可是李先生的學堂?&rdo;
二人對視一眼,李璟深恨這個不知哪裡鑽出來的客人壞了自己的好事,卻也只能按下不表,面上照舊一派和善的微笑,和吳議一同出門迎客。
&ldo;請問客人有何要事?&rdo;
來人是個五短身材的男子,一身的短小精悍中唯有一雙眼睛銅鈴一般瞪得碩大,顯得他分外精神奕奕。
&ldo;我是春林堂的齊鳴,聽聞李先生才高過人,年紀輕輕就辦起了學堂,所以特地來恭賀恭賀。&rdo;
吳議聽得&ldo;春林堂&rdo;三字,心中遽然一動:&ldo;不知春林堂的沈大夫如今可還健在?&rdo;
齊鳴不由一愣,沒想到這位京城來的李先生竟然還認識春林堂的舊主人,心中那股子敵意倒頓時削減了三分:&ldo;沈大夫已在年前去世了,敢問先生和沈大夫有什麼淵源?&rdo;
昔年吳績的嫡妻江氏冤屈吳議以砒霜害人,就是這位沈大夫仗義執言,講出了孫思邈用砒霜醫治血癥的先例,才給了吳議一條生路。這些年來,吳議雖已見識過許多名流聖手,但對這位醫德仁心的老先生仍獨存了一份尊敬之心。
沒想到沈先生竟已作古,吳議也唯有嘆息一聲:&ldo;沈先生對我曾有救命之恩,而我卻沒有報恩的時候了。&rdo;
齊鳴看他神色黯然,倒不像虛情假意,心中也就暗生了三分好感。
但今天來的任務他還沒有忘記,於是清了清喉嚨,道:&ldo;先生此話差矣,如今春林堂正有遇到一樁難治的病,想要先生伸出援手。&rdo;
聞言,吳議先是一愣,旋即便有了分寸。
春林堂是袁州城的老字號,屹立數十年而不倒,其中自然不乏隱藏在民間的聖手高人。
若說這位春林堂的大夫是來求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