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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東西!」太后厲色發難,空曠的寢殿內只迴蕩著她一人的聲響,「哀家原還想著你是個穩重的,這才放心派你來照顧縣主,如今這才一日未到,竟就這般疏忽,你叫哀家怎麼放心……」
「太后娘娘——」
這種當口,還有誰敢出聲打斷太后?
自然是榻上那位病著的。
太后聽了那微弱的一聲叫喚,陡然一驚,也顧不上再訓話,急忙又掀了床帳,換了輕聲細語道:「好孩子,你醒了?」
白傾沅微睜雙眼,見眼前人模糊不清,搖搖晃晃,唯發上金飾閃閃,奪人眼目。
「太后娘娘,不關,不關她的事,不要……責備她……」她指尖微顫,聲音孱弱,說出口的話斷斷續續,章不成章,句不成句。
太后見了,心頭一酸,趕緊伸手為她掖好被褥,跟在她身邊的福嬤嬤上前將床帳用鉤子固定好,復又退下。
「天可憐見,好孩子,你的心思哀家知道,你先莫要過多言語,好好歇著,有太醫在這,定能叫你康健如初。」話一說完,她又轉向太醫,面色不怒而威。
太醫額上冒出豆大的一滴汗,急忙接話:「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太后這才稍斂了怒氣,「方才你說,要尋一處清涼僻靜之地,可有何處可薦?」
太醫斟酌之下,謹慎道:「微臣以為,京郊南面的靈泉寺,不失為一處佳地。」
第2章 靈泉寺
建承五年,西郡王之女,嘉寧縣主白傾沅進京,太后親賜蘭闕殿與其,以表喜愛。
「賜蘭闕殿也就算了,去趟靈泉寺還得親自陪著,太后娘娘未免太把這縣主當回事了。」
醉仙居二樓的雅間裡,一群世家公子圍坐在圓桌邊上,談天論地,推杯換盞。
承恩侯世子馮不若手執摺扇,輕敲了下右手邊那人的腦袋,笑罵道:「你懂什麼,那可是西郡的縣主,你當跟京城裡這些個似的,封著玩的?」
秦空遠冷不丁被敲打了下,幾杯薄酒下肚,嘴裡越發沒有遮攔:「西郡的縣主就金貴了唄。」
觥籌交錯間,口沒遮攔的不止他一個,「可不是嘛,西郡王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整個西郡就這麼一個縣主,別說是蘭闕殿了,將來恐怕那祈華殿……」
「誒,章兄這話不對!」邊上有人嘻笑道,「召兄人還坐這呢,這祈華殿什麼的,可不好說。」
「對對對,杯酒誤事杯酒誤事,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召兄,實在對不住啊!」被打斷話的章元度一拍腦門,隔空向對座的人敬了杯酒。
召懷遇一手握著小盞,似笑非笑:「這有什麼好對不住我的,怎麼著,要住進祈華殿的都不會是我。」
滿座鬨堂大笑。
眾所周知,蘭闕殿那是太后娘娘從前當妃子時住過的地方,而祈華殿,歷來都是皇后的居所。
當今太后召未雨,出自德昌侯召家,如今召家侯爺召伯臣,是她的親兄長。
而召懷遇,便是召伯臣膝下嫡長子,德昌侯府的世子,當今太后的親侄子。
身為家中嫡子亦是獨子,召懷遇上下還有幾個姐妹,最年長的那一個倒是已經嫁給了當朝攝政王,剩下的幾個,卻還沒有著落,會不會被太后接進宮裡,也未可知。
小皇帝年歲二八,後宮懸置,只有兩個家室品階都很一般的小妃子,用以充數。
太后自己的親侄女,和西郡王的掌上明珠,將來哪一個會被抬進祈華殿,誰都不敢說,誰都說不準。
眾人吃酒正到興頭上,雅間的門忽然被推開,躬身進來一個小廝,附在坐在門邊上那人的耳畔,提醒他道:「將軍,申時了。」
申時了,該去接媳婦兒回家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