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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舟頓時啞了聲,好半晌才悻悻說道:「大約在江州一帶……」
景行打斷他:「這我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跟進。」
陸舟一面在心裡嘀咕,景行不知又犯了什麼病,變臉變得飛快,一邊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就要走。
卻見景行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抬起手叫住了他:「我聽說新科狀元宋徽的家鄉就是江州?」
陸舟回過頭,道:「是啊,怎麼了?」
只見景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他老師沈愈是不是還在查這個事?叫他老人家歇歇吧,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陸舟頓時明白了景行的意思,便急匆匆告了退,生怕這個喜怒無常的上司再瞪自己一眼。
陸舟走後,這個偌大的庭院頓時安靜了下來,有小廝自門外進來,低頭更換著茶具。
景行斜睨著眼,冷冷地看了他一說,再不說就下輩子再說。」
小廝戰慄著跪下身去,哆哆嗦嗦地說道:「老……老夫人傳奴才話,說想要與大人共赴晚宴。」
「不去。」景行拂袖起身,繞過了小廝顫抖的身體,「讓她自己吃,吃完早點睡覺,別成天做白日夢。」
紀餘嚴被關押之後,景行便一直以身體勞累,氣血兩虛為由告了假不去朝會,實際上卻是在暗中謀劃。
謝璋左等右等等不來景行,卻等來了從西北蘭州軍營回來的夏履。
如同景行預料的那般,紀餘嚴作為夏履在朝中最重要的眼線之一,被暗地裡不知姓名的某個人使了絆子,眼見就要被剷除,他自然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京親自瞧上一眼。
謝璋看到夏履的時候,已是散會之後。
他與宋徽閒聊了幾句,而後自宮門告別,再抬首時,便看見了這個一身官服的護國大將軍自宮門外走來。
這不是謝璋第一次見他,在他十五歲去西北之前,夏履已經名聲在外。這個武將眉目英氣,五官盡顯威儀,大約是常領軍打仗的緣故,聲音也渾厚綿長,震震如雷。
此時他那鐵甲褪了,穿了一身寬大的官服,但那空蕩蕩袖袍之下,分明還懸著柄長長的劍。
自中原太始皇帝以來,便立下了武官入宮不得攜帶兵器的規矩,謝璋從西北討來的匕首,都沒來得及送於之華公主。
而夏履,眾目睽睽之下,竟也絲毫不掩飾。
謝璋遠遠地看見了夏履,皺著眉就要返身與宋徽一道走,但夏履視線一掃看見了謝璋,便已邁著步子向他走去。
謝璋本意想避,但夏履幾步已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神毫無避諱地在他身上上下遊走了兩圈,復而說道:「這不是承湛嗎?從蘭州回來多久了?」
謝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快三個月了。」
只見夏履摸了摸下巴,笑道:「你回來也不知會我一聲,我還以為你在戰場上被人擄走了,你要知道,柔然的那些人高馬大的莽漢們,最喜歡玩弄咱們中原細皮嫩肉的小少年了。」
謝璋的臉色變了變。
本已走遠了幾步的宋徽,敏銳地發覺謝璋那頭的氣氛有些凝滯,於是折返了回來,就聽到了夏履這番口無遮攔的話。
謝璋暗中上前幾步攔住了宋徽,又恢復到了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絝模樣,朝夏履燦然一笑道:「將軍事務繁忙,下官哪能拿自己的小事去勞煩您啊。」
他刻意忽略了夏履的後半句輕蔑的嘲諷,一句話說得既精明又愚笨。
哪隻夏履似乎是因為紀餘嚴一事怒火滿腔,逮住了謝璋就不肯放過,一句侮辱的話還未落下,就又生了一句:「哪能啊,謝大人和我這麼好的交情,他家的公子我自然也是要照應照應的,改明兒我親自去大理寺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