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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炮擊不如之前那樣突如其來、毫無準備,所以好受一些。因為我和田榮國已經爬出了一定距離,而炮擊的地點,僅還是剛才那片區域。
說起來,這場戰爭我方是佔有絕對的炮火優勢,被越南人用炮彈壓著打,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但我所遭遇的這次越軍炮擊,並不如我軍的優勢炮火那樣輪番炸、覆蓋似的炸。想必只是幾枚土榴彈,或是迫擊炮。
炮聲帶走了傷員們的嗚嚎,周圍歸為了徹底的寂靜。
看向那塊被炮彈&ldo;犁&rdo;了兩遍的殘林,我有些後怕‐‐如果田榮國和我沒有選擇轉移的話,想必早已是被炸開了花。
再看敵方的山頭高地,山頭上的暗堡,和另一股交叉火力又打出了幾發點射,能清晰的看到槍口的火光。
我離那個暗堡的距離,不過百十來米,肯定是剛才的吼話讓越南人聽見,才引來了二輪炮火。山頭飛來的子彈穿透一層又一層的樹葉,最後釘在樹幹上,發出猛響,讓人怯膽。二輪炮擊之後,所有人都學乖了,沒再聽見有人吼話。
但是,誰又知道是沒人敢說話,還是說全都掛彩了呢?
所幸,後者沒有發生。我聽見後面有人叫喊衛生員,但被誰喝住了。林子裡靜悄悄的,眾人被炮彈炸得不敢再開口講話。
要命的是,目前到底有幾人負傷,有幾人活著,不得而知。更要命的是,之前沒有誰會想到有這種情況,現在沒有排長發號施令,我們這些兵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隔了一陣,山頭上的槍火消失,越南人停止了攻擊。而此時的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對面的機槍一停,山頭上的情況就再也看不清,只剩一坨起伏的山體輪廓。遠處之外,傳來微弱的槍聲,應該是某一頭又接上了火。
&ldo;排長在哪兒?&rdo;這時有人聲音極低的問了一句。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田榮國,沒有作答。耳朵還是在嗡嗡嗡的響,我錘了錘耳朵,繼續細聽。
時間過了半分鐘,才有另一個聲音答道:&ldo;不知道。&rdo;
&ldo;你那裡有幾個人?&rdo;這聲音好像是隔壁班的董班長。
隔陣,另一個聲音又答:&ldo;就我一個了,其他人好像都傷了,班長也……&rdo;
田榮國和我對視一眼,但都沒作聲。
&ldo;通訊員真掛彩了?&rdo;聲音又問。
這下,沒人再回答。
&ldo;衛生員呢,衛生員在哪裡,小八羊胳膊斷了,你倒是來看看呀!&rdo;這時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
&ldo;還能走路的,到這邊來,這邊安全!&rdo;這時田榮國小吼一句,加入了對話。
&ldo;哪邊?&rdo;有人問。
&ldo;這邊,往二班的方向靠。&rdo;田榮國回答說。
話音剛落,樹林裡就響起一陣簌動,他們聞聲聚過來了。
&ldo;這裡,這裡。&rdo;我也動起口舌為他們指引方向。
樹林裡的光線,還勉強能辨清一兩米內的事物。很快,躲過炮擊、避過掃射的戰友,聚到了我身旁。而讓我驚訝的是,聚過來的人,僅有三個。
三個人裡有一個是同班的,名叫陳定遠。另一個是一班長董國清,再有一個我不認識,但戰鬥中彼此打過照面,臉不生。我一直未能得知他的姓名,就暫叫他戰友甲好了。
除了陳定遠,其他兩個倖存的戰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董班長的傷有些重,昏暗的光線下,能看見腦袋和衣服上都淌著血,但具體的傷勢究竟有多嚴重,則不太明瞭。戰友甲呢,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