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上,他不為所動,一刀一刀地刻著手裡的木塊,神情仍是專注的。落英繽紛,花瓣如雨,人在花雨中,如同一幅綺麗的畫卷,美不勝收,卻又顯得那麼不真實,我甚至不敢呼吸,怕打碎了畫中的寧靜,驚擾了這夢境中的人。
他把小刀放在矮几上,吹了吹手上的木刻上雕出的木屑,慵懶的聲音隨即響起:“佇在那兒做什麼?不累麼?”他沒有轉過頭來,眼睛仍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木刻。我微笑著走過去,將吉他輕輕放在涼蓆一角,輕聲福道:“卡門見過公子。”
“坐吧。”他頭也不抬,彷彿手裡的木雕是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我坐下來,他才抬眼看我,表情是十分輕鬆和柔和的,連眼中那懾人的目光都收斂了。這樣的他讓我覺得易於親近,不用那般提心吊膽地時時刻刻算計他的想法。
“病好了?”他淡淡地問我。
“好了,謝謝公子關心。”我想起他借寂驚雲之名送來的補藥和糕點零嘴,趕緊道謝。
“怎麼這場病來得這麼兇猛?”他捏著手裡的木雕,漫不經心地問。
“受了寒,我身子本來就弱,所以好得慢了些。”我小心翼翼地答他。這位公子爺的每句話都怠慢不得,一句看似不經意的話,常常暗藏了機鋒,讓人招架不住。
“聽說遇到採花賊了?”宇公子冷不丁來了一句,唇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你這丫頭的豔名真是傳開了。”
“沒采到,公子放心,卡門不會叫人佔了便宜,給公子臉上抹黑。”我趕緊宣告。他怎麼知道?這訊息被月娘嚴密地封鎖了,倚紅樓幾乎沒人知道,難道這宇公子派了人暗中監視我?我無奈地笑了笑,又道:“卡門這豔名大熾,還是公子出了大力的。”言下之意,他也是始作俑者。
宇公子聽我這樣說,懶懶地笑起來:“豔名大熾,總是好處多的,不是來了人英雄救美麼?聽說桌椅錦屏都砍爛了呢。”
我心中一寒,連桌椅錦屏被砍爛的事他都知道,莫非倚紅樓中有他安排的眼線?否則為何好像對我發生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楚殤月娘都沒問過我桌椅屏風是被誰砍壞的,我只當他們沒有上心,現在想想不太可能,為什麼他們會隱忍不發,不向我尋根問底?
而這個宇公子包下我的原因,想必是想引出那個行刺他的黑衣人吧?我抿嘴笑道:“公子在卡門身邊放了粽子麼?連卡門被楚殤公子救了都知道。”言下之意,那個黑衣人啊,就是楚殤啊,你去找他麻煩吧。也不容他細想,話裡故意帶上這個粽子的典故,引開他的思路。
“粽子?”宇公子怔了怔,果然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抿嘴笑道:“公子沒聽過那個笑話麼?包子家族跟米飯家族打群架,米飯家族把包子家族打得落花流水,蛋炒飯把粽子逼到一個牆角,粽子把外衣一脫,對蛋炒飯道:‘我是內應’,所以呀,這粽子便成了內應、奸細的別名兒了。”
在二十一世紀,有個叫李小蔥的女孩兒,讓無數的人為她瘋魔,愛她的人愛得發瘋,恨她的人恨得發狂,她隨口一個笑話,都可以成為流行,把這家喻戶曉傳了幾千年的粽子,賦予了新的含義,成為“無間”的代名詞。她純淨得就像是我們十年前的自己,我想起那個火熱的夏天,我們因為這個孩子走到一起,為她投票、為她拉票、為她哭為她笑、為她耗盡身上本就不多的全部熱情,一切彷彿才發生在昨天一樣清晰,卻其實已經恍如隔世,真的真的,是在隔世了。
“你在丫頭,哪來這些個逗趣的笑話兒?”宇公子許是覺得新鮮,果真沒再追著細問那晚的事,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懶懶地問:“聽說你給月娘說了個‘超級花魁’的點子,京城裡半月來傳得沸沸揚揚的?”
“一個小點子罷了。”我忐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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