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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琴接過文書,說:「還請安大哥替我謝過宋王。」
安泰說:「大王讓我轉達,姑娘們各個花容月貌,他怕這宮闈幽深,耽誤了姑娘們的年華。」
蘇琴為自己惋惜,卻也知宋王說得有道理。
顏笑嘆道:「宋王真是個好人!九州諸王,真就沒一個能與他相比。」
宋韻贊同說:「是啊,他胸懷寬大,宋國百姓真應該慶幸。」
蕭憶呆滯地看著桃木琴。兩日前,他還站在她身邊,說長熙宮的東西她盡可拿走。他的氣息還在她的耳畔,他們卻從此永別。此出玉都,她不知他的相思蠱毒何時發作,只知道她這一生也忘不了這個因她而死卻絲毫不責怪她的男人。也許難治相思的,竟是她自己。
出城後,安泰將馬車停在玉都南郊的桃花溪畔,說:「憶公主,齊哀王和齊哀後的墓就建在桃花溪畔。」
蕭憶知這定是劉瑛託安泰在此停歇,好讓她祭拜。她心中一暖,說:「麻煩安大哥在這裡停留片刻,我去去就回。」於是跳下馬車,沿著桃花溪向那合葬冢走去。昨夜雨水,將繁茂的桃花打落一地。蕭憶一襲白衣,走在粉紅的落花大道上,婷婷裊裊,一步一殤。
跪在墓冢前磕了三個響頭,她說:「父王,母后,女兒來看你們了。當年女兒不知道你們將我送去姨母家玩耍,是為了讓我躲過一劫。那時我們沒有好好道別,今日,女兒來與你們道別。女兒從未聽到哥哥和弟弟們的訊息,也許他們也如我一樣,尚在人世。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他們平安。」
墓冢寂靜,落花有聲。蕭憶簌簌抽泣起來,哽咽著說:「女兒在陳國時,立志刺殺宋王,給你們報仇。女兒拜師學藝十年,可惜出師之時,滅我齊國的宋武王突然暴病身亡。女兒又去刺殺他的兒子,宋王劉瑛。他已中了無解的劇毒,命不久矣。宋國公子都年紀尚輕,分佈於各個封地,沒有一個堪當大任。等現在的宋王死了,宋國必將大亂。到時候,衛國和齊國聯手,一定能匡復故國。女兒無愧於天地,無愧於齊國,也無愧於你們。」
說道「愧」字,她又想起了劉瑛。她無愧於所有人,唯獨有愧於他。她扶著墓碑嚎啕大哭起來,哭命運嘲弄,哭天不遂人願,哭這些年所承受的委屈和孤單,哭所能哭的所有離愁別緒。她彷彿看到劉瑛含笑而逝,從此便再也聽不到有關他的事……
蕭憶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女兒也有意中人了。可惜他就要死了。女兒在人世間的心願已了,等他死後……我帶他去見你們。」
此時忽聽有人在她身後說:「不必等了,不如今日就在此拜見齊王和齊王后。」
蕭憶驚得跳了起來,淚眼迷離地看著眼前一身便服青衣的宋王劉瑛。劉瑛溫柔地看著她,然後對齊王和齊王后的合葬冢行了三拜,說:「晚輩劉瑛,特來拜見齊王與王后。」
蕭憶不敢相信地問:「你怎麼來了?」
劉瑛說:「我原本想,出了城,你一定會來此祭拜,我便能再遙遙看你一眼。可沒想到,我站得不夠遠,聽到了你邊哭邊說的話。」
蕭憶紅了臉,轉身不去看他。
劉瑛雙手搭在蕭憶的肩上,鄭重地問:「蕭憶,若我也像世間普通男子一樣,見到心儀的女子便盡力追求,你是否也願像世間的普通女子一樣,開心地接受心儀男子的追求?」宋王劉瑛用坦誠炙熱的目光注視著她。
桃花溪畔,花瓣簌簌而落,令這個瘦削清秀的男人看起來如此絢爛奪目。這樣的男子,又怎會是世間普通的男子?
她低下頭,強忍著因心如鹿撞而引起的頭暈目眩,低聲說:「宋王,你永不可能是世間普通的男子。你的父親和兄長逼死了我的父王和母后。國恨家仇橫在你我中間,我怎麼可能開心地接受?」
劉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