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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赦顯得不悅,俊容上臉色微沉。
竺蘭垂下了眸子,「回公子話,奴婢以前為人承辦過酒席,一人要燒七八桌的菜,有一套特製的廚具和手法,公子嘗瞭如果覺得不可,奴婢再回去為公子多熬半個時辰。」
「不必。」
魏赦很快就要慈安堂給老太太請安去了。
他仍舊掛著臉上的不滿,將手邊的鈞窯青花白釉玉蘭小碗捧了起來,舀了一勺一口咬在嘴裡,粥燙得嘴唇幾乎起皮,魏赦忍痛嚥了下去,眉頭緊繃不松,看起來像是仍在生氣一般。
竺蘭的臉埋得偏低,卻意外撞見魏赦未曾嚴絲合縫攏上的對襟,以及月白錦紋之間袒露而出的大片緊實白皙的肌理,一綹碎發上黏著的水露飽滿得搖搖欲落,終於還是落在了他的胸口,添了一絲晶瑩玉潤。這種偷窺的行為和流氓有什麼分別?竺蘭驀然臉燙。
可夫君他的身體她瞧過不知多少回了,和眼前這具美好的充滿力量感,又不失風流弱質的體魄,簡直別無二致。魏赦,魏赦。她不肯就這麼相信,他和她的夫君真的無關。
其實粥煮得還算不錯,材料和味道都是正的,沒想到面前這個半路出家的廚娘手藝竟沒走偏,魏赦著實有點刮目相看,見她柔順服帖,不再見色起意,魏赦心中的防備和成見也隨之離去,他皺眉道:「我再問一遍,你的丈夫,是真的與我極像?」
這婦人,最好不是一個謊言頂級的大騙子。
竺蘭又緩緩點了下頭,沒有一絲遲疑。「公子就算再問,用刑逼供,我也不說假話。」
魏赦幽深若漆的眸子掠過疑惑之色,當然這種疑惑因為竺蘭的不抬頭而沒有讓她察覺,魏赦暗忍,又道:「他在何處?」
他在何處。竺蘭黯然,圍裙上一雙素手略緊地揪住了百褶素銀羅裙,「他……公子今日回府,這話說來不吉利,但奴婢絕無冒犯之心,好教公子知曉,我夫君亡於五年前的春淮河大水,教洪水捲入了風波里,不見了……」
春淮河大水,魏赦略有印象。彼時兩岸傷亡上萬百姓,有一些被捲入了濤浪之中,也許是順著春江滾入了東海,最後屍骨無存。沒想到,那也是無數的春閨夢裡人,便如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那場水患不但動搖了江左的民生根本,朝堂上也是風波暗湧,單是江寧連同知州在內,就被罷免了十數人。風波平息以後,沒有找回的屍骨,朝廷也不再派漁船打撈,過了數年,應早已讓水裡的魚蝦吞食了。
魏赦心裡想道。再看面前的這個留下的未亡人,心中不免帶了幾分可惜。
其實以她的容貌,再嫁,只要條件不太高,應也不是難事。只不過她竟有一個兒子。那兒子看起來也大約四五歲了,極有可能是個遺腹子……若不是真愛,實在沒有必要生下他累了以後的前程。再這麼一想,魏赦那點惻隱之心便又開始作祟了。
他也不嫌那粥燙了,又舀了一勺在嘴裡,瞥眼竺蘭含混著說道:「倒還算中吃。」
竺蘭聽到魏大公子彆扭的誇讚,想他這麼風流和眼高於頂的人竟然認可自己的廚藝,也不禁地有幾分虛榮滿足。
魏赦喝了半碗,將碗推回給竺蘭:「就這麼多,不吃了,等會兒我還要拜見老太太去。」
竺蘭「嗯」了一聲,把剩下的粥連帶碗撿回託盤內,見魏赦已起身踱步,伸長了雙臂伸了個懶腰,意態慵愜,竺蘭盛起碗碟,下拜道:「公子,再容奴婢多一句嘴。」
魏赦回頭,看了一眼矮身跪在地上的婦人,「說。」
竺蘭道:「奴婢聽說過公子身患熱症,但公子今日要奴婢做的粥裡,所放的黨參、白朮、黃芪、枸杞,都是補氣之物,用之容易上火,還有蓯蓉、肉桂,是補腎的,三七和靈芝有補肝氣的功效,山藥、山楂則可以健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