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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陳氏住的安福堂,主僕二人一前一後沉默地順著下了遊廊,一路走出垂花門,剛進了檀棠院,天上飄起雪花來,秀煙攙著餘晚媱快步進到屋裡。
餘晚媱靠到湘竹暖榻上,終於抱著手臂道,「京裡的冬天太冷了。」
她始終適應不了,哪怕這屋裡燒著火盆。
秀煙把那一堆燒毀了的壽字放進盒子裡,趕緊將手爐塞進她手中,屈腿坐到矮凳上,給她捶腿,「您就是太好說話了,原先您沒嫁進來前,老夫人答應好好的,準叫世子爺給老爺、少爺翻案,現在倒好,還要您自己去說。」
餘晚媱半闔著眼不答。
「您出嫁時因為正值國喪只能一切從簡,這也就罷了,」秀煙越說越氣。
「可您每次去老夫人那兒,她哪回不是逮著您說,給您找一堆事,高門大戶的,還欺負您一個弱女子,世子爺也是,一個月也不來您屋裡幾回。」
秀煙不由就想到餘晚媱和陸恆新婚那晚。
彼時新房裡的蠟燭熄滅,只聽得見輕微動靜,將過了一盞茶,那屋門驟然開啟,陸恆走出來,神態疏淡,衣冠楚楚,只有秀煙眼尖,瞧見他頸側一道細痕,眉目中含著隱隱饜足,想也知道那是餘晚媱抓的。
待他走後,秀煙急忙入房,點著燈火才見地上婚服散亂,那裯被間昏睡著餘晚媱,眉心淺皺,雪膚烏髮,顏色正艷,落在床沿邊的手腕握出了一圈緋印,越看越覺得嬌韻惑人。
她那時還心中竊喜,世子爺定是疼極了夫人的。
可誰能料到,新陸恆便冷落了餘晚媱,連這院裡的丫頭都能暗地奚落兩句。
餘晚媱抬了抬手,張口打哈欠,「去廚房備些飯菜,等會帶去詔獄。」
知道她不愛聽這些囉嗦,秀煙只能出去。
屋裡安靜了,餘晚媱枕著手,放空了意識,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屋外忽地響起嘈雜跑步聲,餘晚媱沒了睡意,坐起來喚秀煙。
屋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秀煙,是餘晚媱跟前侍奉的另一個丫鬟霜秋,餘晚媱進門只帶了秀煙一個陪嫁丫鬟,陳氏看人少,便把霜秋撥給了她。
「秀煙姐姐去廚房了,夫人有什麼事吩咐奴婢?」
「外面吵嚷嚷的,怎麼了?」餘晚媱問。
「是墨硯回來了,」霜秋進屋裡,隨手從衣架上拿下披帛替她穿好。
墨硯是陸恆的小廝,餘晚媱雖和陸恆不住一間房,但兩人還在一個院子裡,餘晚媱睡的是西廂房,陸恆是在東廂房,兩人也只在月初的幾日同房,平日裡是各不相干的。
陸恆斷不會這個時辰回府,約莫是派墨硯回來取東西。
餘晚媱指了指櫃子,「我給世子做了件裘衣,你送過去吧。」
霜秋連忙揭開櫃子,將裘衣拿出,仔細看了看,這件裘衣是貼著陸恆身量做的,衣襟上用金線鉤織雲紋,既顯貴氣,又不輕浮。
「原來夫人熬了幾個大夜,是在為世子爺做衣裳,世子爺見了定高興。」
餘晚媱溫笑,「順便做的,算不得什麼好物。」
霜秋眼底顯一絲鄙夷,便退身走了。
餘晚媱算算時辰,也快到晌午,急忙將給父親和兄長做的幾件棉衣和靴子收拾進包袱裡。
沒多久,秀煙提著食盒進來,「奴婢在前面遇到了墨硯,著急忙慌的,跟後面有鬼追一樣。」
餘晚媱沒太在意,趿著鞋坐到鏡臺前,「做個簡單打扮吧,免得出去引人注意。」
秀煙順手放食盒在桌上,執了桃木梳為她梳妝,「夫人,奴婢剛剛聽了一嘴,世子爺近來手頭有件大案。」
餘晚媱微頓,「什麼大案?」
「今年春闈,南直隸考場內有人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