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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最好了。
外面砍柴聲停下,她從床上爬下去,披上外衫,輕輕走到門邊,在虛掩的門後面看著外面。
他在提水。
這是在白天,她能看清他,他將下擺掖在腰間,捲起袖子,陽光照在他面上,顯得分外白皙俊雅,他這種人,金玉包裹,做這樣的粗活,當真異常滑稽可笑。
她沒笑,她只是拿不準要對他如何。
若是過去,她一定出去趕他走。
可那已經是過去了……
陸恆將灶房的水缸灌滿,覺得沒甚事了,轉身卻見那門縫裡有灰白衣衫,他定住腳,注視著裡頭,光線太暗,只依稀看見她側著身,長發披垂,形影纖細,側容溫軟,眼睫低垂。
即便她再有氣,也做不出暴躁發怒的舉動,她的性子嫻靜如水。
他才有厚臉皮的勇氣糾纏。
但他現在知道不能再沒臉沒皮的讓她煩躁了。
他慢慢轉身,準備離去。
那院門被推了推,李嬸子掂著腳往裡叫人,「是小媱丈夫回來了嗎?」
陸恆沒立刻回答,扭頭看向門裡,她忽然把門合住,他懵在當場,未幾咧了咧嘴,信步去開門。
李嬸子等他把門開啟,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起來餘晚媱這丈夫還是頭次見,以前跟城裡的千金小姐似的,從沒出過門,餘晚媱又各種護著,也惹過不少閒話,都說她這丈夫是個吃軟飯的。
如今李嬸子真見著陸恆,不覺暗暗驚嘆,這樣好的樣貌豈是這鄉裡男人能比得上的,這氣度這儀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也不過如此了,怨不得餘晚媱甘願養著他。
可叫她說,餘晚媱又不是配他不上,那丫頭生的多水靈,她這麼多年就見了這麼一個跟玉雕出來的人,早前餘忠旺還疼愛,現在還病著他這個做丈夫的就給她氣受。
李嬸子心直口快,數落道,「小媱生著病,你是她丈夫,怎麼也得惜顧些,哪能跟她吵架,還往外跑,多不像話。」
陸恆微抿嘴巴,抑制住要翹起的唇,很一本正經的說聲是。
李嬸子探頭往院裡看,「你別怪嬸子囉嗦,你家中原先都是她撐著,她現在總得養著身子,該是你來挑擔子了,好好兒的姑娘給累成這樣,真叫人看不下去。」
陸恆從善如流的應著,「您說的是。」
李嬸子嗯了聲,便想回家。
陸恆叫住她,「她還在跟我置氣,我熬了藥,飯菜也做好了,她不想看到我,您能不能幫我送進去?」
說著他自袖裡取出一塊碎銀子遞過去。
被李嬸子一把推回去,「這麼件小事就要給錢,往後你豈不是處處要送人錢?再大的傢俬也經不起這麼揮霍,可省著點吧。」
她原是想說重話的,可到底只是鄰居,也沒必要說的傷了面子,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好。
她越過陸恆進到院子,徑直敲門。
餘晚媱只得開門讓她進去。
陸恆杵門邊看著她,將碎銀塞回荷包中,神情怡然放鬆,怕她牴觸,他自覺退出了院子。
李嬸子倒沒那麼多心思,只跟她道,「你丈夫花錢大手大腳,你可得看牢了,免得敗光了手頭存銀。」
餘晚媱稜模兩可的唔一聲,有些茫然。
李嬸子瞧她神態發懨,當是還在跟陸恆較勁,便勸道,「我剛說了你丈夫一頓,到底是讀書人明事理,連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這夫妻間過日子磕磕跘跘也正常,都讓一步,才能走下去。」
餘晚媱沒吱聲了。
李嬸子端量她臉色,倒不見生氣,像在思索,但很快見她側過臉,換了副麻木神情。
李嬸子便知這是不情願,又疑心起來,她丈夫長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