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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恆有點想笑, 但看她神情嚴肅,又覺得笑了, 會讓她生氣。
餘晚媱放下袖子, 慢吞吞往前走, 走兩步下意識回頭看他,發覺他跟著,才又扭過臉。
「你是擔心我嗎?」身後男人用很低很低的嗓音問她。
餘晚媱面色不好,不願跟他多言,走的很快,直到一間陳舊宅院,那屋簷上結了蛛絲,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餘家的那些僕役都沒了影,這麼個破落院子,跟京裡的高宅大院屬實沒法比。
餘晚媱推開那扇門,跨進門裡,過了前堂,入二門是一間不大屋舍,這是餘忠旺住的主臥,再往後就是她跟餘雪晨的小院子,地上的青石許是很久沒人行走,已長滿了青苔,容易打滑。
陸恆看她只抬頭看四周,腳下不顧,果然沒一會她的腳一滑,他伸手扶住人,她卻不領情的揮開他的手,上到臺階,轉身和他平視,「我為什麼要擔心你?」
陸恆五指握緊。
「擔心你沒腦子被拍花子騙賣了?你少自作多情,」餘晚媱刺他,提著裙子上到屋廊,再回頭,他果然垂著臉,看起來很落寞,她扭過身,想推門進屋。
「這裡不適合住人,你隨我回衙門吧,」陸恆叫住她。
餘晚媱仰頭看著上面屋樑一層厚厚的灰,確實不適合住人。
陸恆溫聲道,「便是跟我置氣,也不應當拿自己的安全不當回事。」
餘晚媱還是將門推開,裡邊兒擺設依舊是她離開家門時的樣子,只是有些器具早被那些官差打碎了,地上原本很亂,應是有人提前收拾過,窗邊的木花盆空著,她以前種的蘭花,也沒了。
這裡真的不能住人了。
「我並非瞧不起這居處,我的一舉一動這些地方官都盯著,先前你被我救回衙門,尚且有侍衛護佑,你住在這裡,若有事,我對不起傅老夫人,」陸恆解釋道。
餘晚媱收回腳步,回過頭看著他,柔柔笑道,「回吧。」
陸恆一顆心定住,任她如來時般走到身前,她的背影頹唐,這個屋宅承載著她所有的年少時光,即使現今收回來了,也是物是人非。
他們再折回衙門,小廝告訴陸恆,陳二太爺的嫡長子陳宣遞來請柬,特設了酒席邀他和胡鑲入府,胡鑲已經先去了。
聖人南巡住在這江南陳家,這陳家得享榮恩,尋常官員都要給他們幾分薄面,陸恆自是不能推脫。
他進陳府遲了些,但以陳肅為首的地方鹽官都候在門口,將他迎進門,江南陳家他沒來過,但是燕京陳家他卻去過,人人都說,燕京陳家是靠著潑天富貴才在京裡站穩了腳跟,但在他看來,燕京陳家的奢靡和一般貴族人家沒什麼區別,可這江南陳家便不同了,光這座府宅便能與陸家媲美,陸家是世襲的侯府,府宅在京裡雖比不得英國公府,但也稱得上是宏大,若不然也不可能容納那麼多族老住下。
他進了陳府後,由人引路,一路見園林假山,雕樑畫棟,比燕京陳家更有派頭,他們到了正堂,那裡擺了兩桌席面,陳宣自旁邊夾道迎胡鑲出來,兩人笑容滿面,也不知私底下說了些什麼。
陸恆收回目光,坐到上首,胡鑲也跟著入座,其餘人才敢坐下。
陳肅率先朝陸恆敬酒,「下官敬大人一杯薄酒。」
陸恆扯著唇呷了口酒,目光巡視一週,問他,「你們鹽課司新上任的大使是誰?」
陳肅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還沒來得及選新大使,如今只鹽課司的攢典暫擔職責。」
陸恆微笑,「讓他明個把稅課帳簿送過來,本官要檢視。」
稅課帳簿記錄著各年灶課1並著分發給各鹽商的鹽引。
陳肅猶疑,轉向胡鑲,「這事兒……」
胡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