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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魚的處境呢?
自那日從裴家赴宴回來後,我盡力避免和裴茵見面的機會。君子曰防微杜漸,方能趨福避禍,明哲保身。裴茵這麼寵著那個伶人,禍不遠矣。我還是儘量不和她深交為好,雖然這個人有著雄厚的實力。這段時間我還是適宜在家裡養神,雲岫不在身邊,我只能孤軍奮戰。來到鳳國從醒來的那一天,我其實都在緊張和戒備中度過,一方面要積極適應這個新的國度新的文明新的身份,一方面,也要小心翼翼地周旋於人群,唯恐被人看出馬腳,甚至提防著母皇和鳳後。皇家的女兒其實都缺乏真正的安全感,何況我這個外來闖入者。現在鳳國皇太女之位一天不確立下來,我一天也不能安穩。
在謫紅居的廊下天香命人放了一張軟塌,好讓我舒服地賞蘭。我躺在那裡懶懶地看著院角放著幾十盆蘭花,這種異域引進來的名貴品種竟然在秋天也能開放,星星點點的藍色火焰在晚霞中灼燒人的視覺,一地蠱惑湧動。出神地看了半天,我的心裡隱隱隱隱有些危機感,至於是什麼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簷下的風鈴被晚風輕輕釦動,不由自主地響了起來。
“到底是風動還是鈴動?”秋天的晚風吹到人身上已有股冷冽的味道,我拉緊了外袍,自嘲出聲。
清愁為我倒了一被熱茶,並沒有回答我,或許也知道我只是感慨,並不需要聽別人的答案。接過他手裡的熱茶,喝了一口,胸臆間升起一些暖暖的東西。我看著他手一陣發愣,他的雙手白皙修長,圓潤光潔,只有無名指上有一小塊稍微粗糙了一些,是握毛筆留下的繭子。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清愁,你本名叫什麼?”我好奇地問。
烹茶的手有些輕微抖動,他倉促地看我一眼,勉強笑道:“清愁就是清愁而已,哪裡還有什麼本名。”
“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強人所難。”我繼續喝了口茶,茶葉在水中聚整合花。
“有什麼好說的,都是些浮雲流水的往事了,你要是想聽,我說就是了。”他面上浮現出苦笑,“我本名叫李銘清,母親曾做過慄縣縣令。曾經定了親,一個青梅竹馬。母親死後,我和父親回到家鄉,不過一年就被退了親。鄉里有個財主看中了我想娶我做小妾,我不從,就串通我的族裡惡人奪了我的家產,父親被接連的打擊氣得病故,而我也被賣入風塵。”
他聲音平淡,輕描淡寫,寥寥數句便概括了他前半生。我知道這個人被傷得深了,隱痛都藏了起來。我無言地伸手拍拍他的背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安慰他。真正的痛苦是無法安慰的,傷口只能慢慢自己結痂。
“你就是李青天李崇之子?”一直閉眼倚在柱子上養神的疏影突然睜眼問。
聽到“李崇”兩個字,清愁渾身一震,吃驚地看著疏影。
疏影冷漠的臉上有著動容,看著我也盯著她,因此向我解釋:“李崇在慄縣做過縣令,為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得罪權貴無數,又愛民如子,深得百姓愛戴。沒想到郭惠做人太涼薄,故人屍骨未寒,就讓女兒另娶他人,這個新人是杜家小公子。”
我看向清愁,他清俊的臉變得蒼白,咬著下唇,似乎極力剋制內心的起伏。杜家是名動洛城的貴族門閥,李崇若是不死,郭家還有顧忌,李崇一死,郭家毫無忌憚地攀附權貴去了。這個時代是士族門閥把持的天下,縱使清流似李崇也保不住兒子的婚姻。我的心沉甸甸的,第一次感到疲倦。
母皇心地不壞,也想有所政績,只可惜為人太偏聽偏信,沒有才能。否則這個李崇就應該當成千裡馬的馬骨一樣珍貴,對其後人多加愛護,才不會使得清臣俊傑寒心,為帝王家心甘情願賣命。
最後一絲天際的光也隱入黑暗,暮色沉沉壓了過來。王府的沈總管佝僂著腰過來向我稟告,裴茵少主派人送來了兩大箱東西現在大廳等我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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