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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小草蛇從她的帽子裡鑽了出來，嘶嘶地吐著信子，彷彿在挑釁。

她顯然被嚇壞了。

他在書上看過捉蛇的辦法，拇指掐住草蛇的脊椎骨，不一會兒，小蛇就蔫巴巴地垂在了他的手中。

可她還在哭。

&ldo;嗚嗚嗚……&rdo;

&ldo;不怕了，你看它不動了。&rdo;

他說完，她竟奇蹟般止住了哭聲。

小女孩微微合上嘴，睜開濕漉漉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他彷彿被人定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幼年的時候，還不知道胸膛裡劇烈的咚咚作響意味著什麼，只覺得她的眼睛可真好看啊，睫毛纖長卷翹，被淚水黏在一起，瞳子烏黑烏黑的，像每晚浸在南鏡湖中的月亮，明亮而澄澈，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盯著他，幾秒後臉紅了。

正當他以為她要開口說謝謝的時候，她伸出了手，偷偷摸著自己的裙子，好像在試探濕沒濕，望著他的眼神忸怩而高傲，彷彿在警告他不許偷看。

他忍不住笑了。

&ldo;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rdo;

&ldo;韓……韓……韓黛……韓黛……&rdo;

&ldo;我……&rdo;

他再要說話，一個青年男人跑過來，抱走了她。

她漂亮精巧的身影消失在了車窗裡，直到車開了很遠，他才收回目光。

那天，張淑敏回來，做好飯後想到不久就到了兒子的生日。

&ldo;知書，今年生日想要什麼禮物啊？&rdo;

他絲毫沒猶豫，&ldo;妹妹。&rdo;

張淑敏一愣，像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與沈業鈞對視了一眼，有些害羞又有些想笑。

&ldo;怎麼忽然想起要妹妹了？一個人不好嗎？&rdo;

因為，太可愛了。

可愛的&l;妹妹&r;美好的像一個不切實際的天使，只在那個朦朧的傍晚悄然降臨一下，便消失不見，再也沒有出現過。

再出現，就是在他的夢裡。

在那裡，他和她一起在湖邊奔跑、玩耍、看月亮，在學校一起上學、讀書、寫字，打打鬧鬧。

可是醒來，就什麼都沒了。

他還想再見到她。

童年時期總愛做夢，夢的久了，就會覺得真的只是個夢。

但他沒想到，美夢也會有成真的那一天。

……

市教育局舉辦了一場中學生物理競賽，地點統一在江城一中附屬中學，英啟學校派出了物理成績榜前五名參加。

包括沈知書，張翰文。

本來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競賽，結束時，由於一中校長太好客，強行留下了幾個學校的主任和參賽學生一起觀看一中學生文藝匯演。

沈知書和張翰文坐在第三排，緊靠著走道。

臺上表演對一眾老師來說精彩非常，學生們卻看地紛紛打哈欠。

張翰文看了一會兒，就無聊地和沈知書對起了答案，&ldo;倒數第二大題你算出的……&rdo;

他說到一半，旁邊忽然傳來一陣微小的、隱隱的抽泣聲。

聽著像個女生的。

&ldo;有人在哭？&rdo;

張翰文左右伸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