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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的春節,是騰越人過的最慘澹也最冷清的春節。在騰越城裡,沒有了過去過春節的那種歡樂和喜慶的氣氛。要是在過去,春節是爆竹商人們睡著都要笑醒的節日,而今年,他們販賣的鞭炮煙花卻少有人問津。街道上也跟過去春節的熱鬧嘈雜不同,除了煙花販子們有氣無力的吆喝聲,過去孩子們那種嬉戲打鬧的歡笑聲蕩然尤存。
各家的孩子都被大人早早地喚進了自家的院子看了起來,免得惹是生非。山河破碎,風雨飄搖,騰越人,已失去了歡樂著過春節的心境。
倒是銀杏巷裡的城防指揮部是另外一番景象。小島次郎把城防指揮部變成了他的新房。整個巷子裡顯得熱鬧非凡,城防指揮部更是張燈結彩,爆竹聲聲。日軍的軍樂隊,也整齊地立在指揮部門前,吹吹打打。前來賀喜的鬼子、漢奸絡繹不絕,場面氣派而鋪張。這小島次郎穿著漢裝,一&iddot;副騰越新姑爺的打扮。常敬齋來到銀杏巷的時候,正碰上幾個漢奸抬著坐了新娘的大花轎子,嘻嘻哈哈地進巷子來。
小六九看到了常敬齋,就湊了過來,嬉皮笑臉地喚了一聲常爺。常敬齋不想答理他,徑直往巷子裡走。小六九這無賴就緊跑幾步,趕到常敬齋前面,他咂咂嘴道:&ldo;常爺,清高啥? 不都是漢奸! &rdo;
常敬齋伸手,一手封了小六九的衣領說:&ldo;你睜開狗眼看看,你常爺是什麼人,堂堂正正的騰越人,戍邊人的後代,會跟你一路貨? &rdo;
小六九見常敬齋發了火,不敢再招惹常敬齋,掙脫後就追花轎去了。
婚宴上擠滿了日軍軍官和漢奸,主持婚禮的偽縣長鍾鏡秋見常敬齋進來,出於報復常敬齋不給他刻章,把常敬齋安排在了婚宴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常敬齋在婚宴上見到了嫁女兒的王老闆,從王老闆鐵板一樣的臉上看不出一丁點嫁女兒的歡欣,倒是有幾絲無奈和屈辱。他坐在常敬齋對面的另一個角落裡,不停地抽菸。常敬齋覺得有必要跟王老闆打個招呼。他起身走到王老闆跟前,向他伸出手。王老闆握了常敬齋的手,站起身後,直跺著腳說:&ldo;你來幹什麼? 敬齋,我王明淵把祖宗八輩的臉都丟了呀。&rdo;
這是常敬齋參加過的人生中最屈辱的喜宴,跟騰越城的一幫漢奸敗類和鬼子坐在一起,杯盞交錯,看著騰越城如花似玉的女兒,在儀式中成為豺狼的羊羔,並為此表示祝賀。
小島次郎在喜宴結束後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折身進了自己的洞房。他看見新娘王翠依舊頂著從花轎上下來時遮了臉的紅蓋頭,並了腿坐在床沿。她似乎覺得天氣太冷,整個身子一直在不停地打戰。是喝多了烈酒還是其他什麼的緣故,此時的小島次郎頭有點暈,有些空白,心裡也有些茫然。他從未想過,會在中國結婚,成為這個日本做夢都想征服的國家中一個家庭的女婿。這一切對他來說是如此不可思議,甚至有些荒誕。看著面前頂了紅蓋頭的女子,是如此遙遠,遙遠得像一個奇奇怪怪的夢。
他在日本時曾有過短暫的愛情,那是他鄰居家的女兒。那個表面上看起來拘謹而莊重的女孩,成功地勾引了他。並把他帶到了海邊一幢漁民空置的舊屋子。在那個凌亂而骯髒的舊屋子裡,她像一個蕩婦一樣,教他各種獲得性愛歡樂的方法。她一次一次地佔有他,瘋狂得要把他的五臟六腑掏空。就是在他的男根都無法再挺立起來的時候,她還是要要他,並譏笑他的無能。這一直讓他很自卑。最後,他開始躲她。後來他進了帝國軍校,終於從那性愛的恐懼中逃了出來。在帝國軍校期間,夜晚入睡前,同宿舍的同學都會躺在床上,一邊自慰一邊講一些性愛方面的話題,但只有他會沉默了睡去。
後來,他登上了遠洋的運兵船,從東南亞一直打到了中國的騰越。戰爭的血腥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