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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聽白知道更何況後面路衡要說什麼,他其實也知道,無論誰來,都寫不出來。草書最講究一氣呵成,哪有後面再來一個人添兩筆的說法。
「沒事,確實為難師兄你了,我打電話回了人家吧。」陳聽白還蠻難受的,不知道是難過自己再也寫不出一手好字還是難過自己竟然要推了筆單子。
就權當是後者吧。
又過了兩天陳聽白根據定金單上的聯絡方式撥通了電話。
「餵?請問是徐先生嗎?我是字裡的老闆,您的單子我接不了了。」
掛了那通電話後,陳聽白坐在窗邊抽了好幾根煙,當天晚上他發作了一次很嚴重的痙攣,平時死寂肢體瘋狂地抽動,胡聰幾乎按不住。
結束的時候左腳扭曲地貼著床單,左手緊緊地蜷縮在身側,下身一片狼藉。
陳聽白痛到流淚,連結束後淚水也沒止住。
第4章
徐邵華快氣瘋了,這丫的過了四天才告訴自己修不了,這不是擺明瞭框自己嗎?也是怪自己傻,竟然會相信一個身有殘疾的人。
這兩天他明裡暗裡和公司裡待得更久一些的人交談,企圖套一點關於記憶裡領導兒子的事情。
但是就好像是自己記錯了一樣,沒有人能回答出來自己記憶裡的那個少年。甚至好像領導都沒有過一個兒子一樣。
徐邵華問不出所以然,幾次下來連他自己都懷疑是自己記錯了。
第二天他一下班就衝去了字裡,一肚子火想要發洩出來。
陳聽白也看出來了,徐邵華面色不善,不過他也不慌,氣定神閒地給自己和徐邵華沏了杯茶。他慢悠悠地舉著紫砂壺給徐邵華倒茶,一邊說:「這茶不錯,先喝兩口潤潤嗓子,我怕一會你罵我罵得口乾」
不管怎麼說,架子先端上,總不能還毆打殘疾人吧。
徐邵華根本沒心情喝茶,再兩天就中秋節了,這時候告訴他修不了。
他心裡還蠻著急的,不單是著急這份禮能不能順利送出去,更著急自己好像除此之外好像一點本事都沒有了。
他急吼吼地衝著陳聽白埋怨:「我說老闆,你這我看著也挺大,你一個殘…殘疾人能開那麼大說明有兩把刷子,你該不會是怕我出不起這點錢玩我呢吧?」
徐邵華本來想說的是殘/廢,廢子都在嘴邊了,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陳聽白抬起頭看他,表情慢慢沉了下去,握著杯子的右手使了力氣,指尖都已經微微泛白。「我當初接的時候就說了,能不能修不好說。」
他看到徐邵華的口型,原本要說的是殘/廢了。
徐邵華還是生氣,他的臉一陣煞白,小老闆確實是說過的,可是……算了徐邵華也講不出來什麼可是。
他緊緊地咬著,皺著眉,瞪著眼罵道:「嘿,你沒這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你知不知大家這幅字對我來說多重要!」
這個男人已經把自己的計劃打亂,憑什麼還能氣定神閒坐著喝茶。他甚至覺得這樣都算欺騙,,今天非得從這間字廊裡拿走點什麼才行。
「你真的那麼喜歡這幅字嗎?」陳聽白這個問題冷不丁丟擲,問的徐邵華一愣。
喜不喜歡,有那麼重要嗎?
「你這不廢話嗎?不喜歡我幹嘛找你重修重灌?」只能咬死了說喜歡,今天必須得拿這幅字做點文章,不然這一肚子火往哪兒撒?後面這禮怎麼送?
陳聽白的手指頭在茶杯上繞了好幾圈,不知道在想什麼。茶剛才倒得滿,指尖不留神的時候蘸到了一些,陳聽白索性就著指尖這一點點茶水在案板上胡亂畫起來,不曉得到底是在寫什麼還是在畫什麼。
徐邵華更不耐煩,估摸著面前這個癱子估計真的也沒轍了,轉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