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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帶著傲氣的微笑,那雙清澈深幽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含笑問道:“您是金峨小姐?”
生平以來第一次,她的臉一下紅透了。傻傻地靠在那年輕軍官的懷中半天不知道回答,卻聽見心在怦怦亂跳。
後來她才聽說,救了自己的這位年輕軍官姓李名敢,是大漢名將李廣的幼子。他那天正是奉了天子的旨意,前來迎接金俗母女進京與王太后團聚。
再後來,她又聽說李敢其實早已和程不識將軍的愛女指腹為婚。
但她卻始終不能也不願將他的身影從腦海中抹去。從墜入李敢臂彎的那一刻起,她也墜入了一張自己編織的,令自己魂牽夢縈無法釋懷的情網裡。整整十年,自己終於從一個小丫頭長成一個美少女,其間多少期待,多少歡樂糅合著酸澀。而最終,為什麼自己依然不得不聽從於命中註定?
“小姐。”虛掩的門外響起貼身侍女芷兒的聲音:“老夫人已在前廳等候多時了。”
“砰!”正自發呆的金峨突然惡狠狠將一把髮梳擲到門板上,怒道:“璇兒,你這梳得像什麼?趕快拆了重新來過。再梳不好,我就讓你到伙房替宋嫂她們打雜!”
站在她身後的侍女璇兒只有十三四歲,還是個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囁嚅說:“可是小姐,您剛才不是看了說喜歡麼?”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金峨提高嗓門惡聲惡氣道,連自己都不明白哪裡冒出一股邪火。“再頂嘴,看我不揍你!”
“是,小姐。”璇兒抽抽噎噎地伸手抹眼淚,癟著嘴想哭又不敢出聲,看得金峨不禁洩氣。
“算了算了,先湊合著吧。”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貼體小衣將豐滿健美的曲線顯露無遺,猶如一羽孔雀驕傲地綻放彩屏。
璇兒如獲大赦,急忙又伺候著金峨換衣。好一番折騰之後總算大功告成下了小樓。
在前廳整裝待發的修成君金俗早已等得不耐煩,看到女兒身穿鮮紅色宮廷禮服進門時那副慢條斯理的模樣,禁不住抱怨道:“換衣服也要那麼久,天都快黑了!”
“何必呢,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金峨用手正了正鬢角的花飾,不鹹不淡地道:“今晚李敢要娶的是程不識家的丫頭,又不是您的女兒。”
金俗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嘴一咧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哀聲道:“我好苦命啊——大女兒成了寡婦,小女兒死活不肯嫁人。今晚別人家成親擺酒喜氣洋洋,可我還要受自己女兒的數落。我上輩子造什麼孽啦!”
她一邊拉長調子訴苦像唱歌,一邊抬袖口用力拭眼睛。結果眼淚沒擦出來一滴,一雙眼睛倒真被揉得紅彤彤。
金峨最受不了母親來這手,立刻投降道:“好啦,當我什麼也沒說。”
金俗聽女兒認錯心裡得意,嗓子扯得更響:“你說了,你明明說了。我好——”
“媽,別鬧了!”金峨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這位孃親雖然貴為大漢天子同母異父的姐姐,可歸根結底依舊脫不了農婦的本性。
不過她自有對付母親的手段,搶在金俗繼續發作前又道:“真要是去晚了,人家又該笑咱們不懂禮數了。”
“對,得趕緊走。”金俗登時不鬧了,俐落地起身道:“我還想先看看新娘呢。”
母女兩個上了馬車,在幾十名侍衛和僕從簇擁下,風風火火駛出府邸。
馬車啟程金俗的心也就定了,想起自己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沒說。
“小峨啊,今天上午南宮公主到咱家串門,說起她有個叫董武的外甥兒長得知書達理一表人才,和你年紀也般配。”
不管女兒的眉毛正慢慢蹙起,金俗卻滔滔不絕地自顧道:“我和南宮公主商量了個法兒,就在今晚李府的婚宴上讓你們倆先照個面。要是覺得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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