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焰火(第1/4 頁)
起風了。
烏雲從山後快速升起,瞬間遮住了一半天空。雷聲伴隨著閃電,連綿不絕。
“打雷了,下雨了,快收衣服啦——”
聽到窗外的雷聲,齊凌扯開嗓門,無趣地大聲喊叫...
在院子裡,弓箭手和鄉勇們對他們的巡檢偶爾做出的一些荒誕行為早已習以為常,不再驚奇。他們笑著牽著馬走進牲口棚,給草料蓋上防水布,忙忙碌碌,但心情愉快得很。巡檢是個才子,遠近聞名的大才子。
幾個月來,方圓五百里的讀書人,有誰提到那首《臨江仙》時不豎起大拇指呢?而唱曲的藝人,如果不唱幾句“滾滾長江東逝水”,就沒臉登臺表演。如果有人硬要逞能,不但得不到一分賞錢,還可能被聽眾嘲笑得無地自容。能寫出“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才子,他的言行舉止,你能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評判嗎?
自古以來,那些傳說中的曠世奇才,有幾個行為是正常的?比如袒胸露腹,或是邊打鐵邊抓蝨子,這些在普通人看來是怪異,但在才子身上,那叫灑脫不羈。
“大雨落幽燕,白浪濤天……”齊凌隨口又唸了兩句詩詞,卻發現第三句和第四句根本記不住,而且詩詞的意境與眼前連綿的山脈根本不搭,只好無奈地閉上嘴,關上窗戶,點亮燈火。
他轉回書架前,開始對著那些已經翻了三遍以上的書發呆。當個小小的從九品官員感覺挺好的,但時間久了,難免覺得有些無聊。尤其是在這樣的雨後傍晚,想找位美女品茶聊天,環顧四周,卻只有些摳腳大漢。原本計劃去長安逛逛平康坊,順便找和尚道士“超度”自己心中的那個殘魂,但這個計劃至今未能實現。
古人生活節奏太慢了,一切都按月來計算。像中央政府派官員到地方傳達檔案精神這樣的事,在齊凌的記憶裡,就算路程再遠,三天也足夠來回了。然而,師兄李昇去夏州已經快三個月了,至今還沒有回來的訊息。至於好友楊旭,齊凌現在一想起他就牙癢癢。這人怎麼回事,說好幫自己牽線搭橋,結果那一晚之後就沒有下文。就算做不到,至少把答應過的贖身錢想辦法兌現啊。難道沒看見齊某人在金牛寨拼死掙來的收入,一個月加起來都不到十吊錢嗎?
還有那個許紫菱,她三天兩頭地寫信,到底想幹什麼呢?齊某又不是寇仲,怎麼能猜透她的心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果你想和齊某共度良宵,直接告訴地點和時間不就行了嗎?就算一夜之後,你想和齊某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反正齊某還沒娶,你也未嫁,同居和戀愛都不違法嘛。
......
無聊的時候,人要學會自己找事情做。反正下雨天哪兒也去不了,周圍也沒什麼好看的風景。齊凌的目光快速掃過書架,突然下定決心,彎下腰,從書架最底層抽出最近積累的十多份公務卷宗,一一擺在案桌上。
接著,他拿出一支木炭筆,攤開一張空白的紙,輕輕地搓搓手掌。這些堆積如山的檔案,是他花了整整兩個半月的時間蒐集到的。大致可以分為日常生活、刑事犯罪和國家事務這三大類別。他之所以把它們堆積在一起處理,並不是想要模仿三國時期的龐統,企圖在半天內解決幾個月的工作來展示自己的才能。實際上,他希望透過這些檔案,探索自己與心臟中那個“殘魂”共存的方法。
沒錯,現在的齊凌完全陷入了迷信之中。在尋求醫療幫助無效,和尚道士又暫時請不到,同時又無法理解自己心臟為何總是疼痛的情況下,他從一個半信半疑的無神論者,變成了堅定的有神論者。換句話說,他已經從懷疑到深信不疑,認為自己心臟時而疼痛,是因為前主人的“殘魂”在作祟。
然而,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即使他已經相信自己的心臟被“殘魂”控制,他也不想事事受制於它。所以在請到足夠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