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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個小姑娘印象不錯。每次院兒裡見了我都叫人。你知道,好多小孩子長大了,十六七了,越往大越就不愛叫人。路上見了就低頭看手機,裝沒看見。她呢,每次隔老遠就喊我鬱叔叔。可有禮貌了。」
鬱謀悶頭扒了幾口面,覺得這個鹵聞著香,吃的話有點鹹。筷子拿手裡有一瞬間恍神。
小叔看鬱謀不說話,以為他不認識施念,對這事不感興趣,於是岔開話題,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啊。」
鬱謀一愣,這還早?他們在學校等唐華等到快七點,然後他跟著施念坐公交回來的。她知道他跟她住一個院子眼睛瞪得比路燈都亮。他沒月票,也沒零錢,兜裡最散的錢是五塊,本來想說要麼就別找了,結果還是施念給他掏的一塊錢。女孩子從月票卡夾裡抽出兩張五毛,月票卡夾背面還貼著卡卡西。她搶到一座位偏要他坐,按著他肩膀把他按下去的,供著他跟供菩薩一樣。那座位在司機正後方,左前軲轆上,前腿空間小,架得高,他一大老爺們兒坐在那裡就像岔開腿的青蛙,睥睨全車,怪不好意思的。
小叔看著電視說:「想我當年上學那會兒,每天晚上最早都要九點多回家。逃自習,和女孩兒壓馬路,在小樹林裡親嘴兒。嘿嘿。」
鬱謀想了一下小叔這話裡到底有多少水分,因為據他所知,小叔至今沒談過戀愛。
小叔看他沒反應,回過臉看他,小聲八卦:「哎,你們學校裡有女生喜歡你嗎?」
鬱謀的筷子攪了攪面:「沒有。」
小叔目露同情。
鬱謀思量再三,覺得可以和小叔用化名的方式探討一下這個問題,於是他說:「其實……是有一個。她……」
「才一個??」
鬱謀嘆了口氣,低頭吃麵:「算了,當我沒說。」
小叔嘖嘖道:「我們老鬱家到你這一輩算是完了。你看你爺爺,上老年大學班裡還一堆暗戀他的呢,再看看你。」 他扒鬱謀的碗:「還有心思吃麵呢,只有一個女生喜歡我大侄子,這像話嗎?」
鬱謀不理他,去廚房加面。說實話,他聽了剛剛小叔說的施念家的事有些沒緩過來,到了廚房,手臂支在灶臺上盯著一鍋泡涼水裡的麵條發呆。
他是真沒想到施念家還出過這種事。倒不是說他覺得這事「有沒有可能」發生,各種各樣不幸的事總會在任何時候降臨在任何家庭中,沒有什麼不可能。而是他從施唸的性格判斷,他不會覺得她曾經歷過那樣的事。只能說她家裡人把她保護的還是挺好的。
但是想到這裡,反而讓他從胸腔到腹部一陣酸澀的痛。被保護的好,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屋裡小叔放下遙控器,喊他回來八卦,退一步海闊天空:「一個也行,那這一個好看不?」
少年回到餐桌,椅子略微有點高,他弓著背就著桌子繼續吃麵:「好看。」 沒下文了。
小叔覺得沒勁,追問:「就一句好看完事了?你不還狀元呢麼,狀元語文這麼差?還是說壓根不好看,你虛榮才說人家好看的?」
小叔使用激將法,前兩句不管用,後一句成功了。
鬱謀想了下:「還能怎麼好看?好看就是好看啊。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越看越好看。而且可白了。睫毛這樣兒的。」 說著他放下筷子,用手指在眼睛前面比卷捲兒。這還是他今天剛發現的,發現人家姑娘的睫毛是翹上去的,看他時忽閃忽閃的,弄得他的心也一會兒上,一會兒下。
還沒完,他繼續:「個子不高不矮,嗯,一六五。到我這兒。瘦不溜兒的,臉卻鼓。」 他比劃了一下肩膀下,說著說著他停住,意識到給的資訊有點多,況且小叔還認識施念。於是鬱謀找補:「不到一六五,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