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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了一夜的男人睜開眼,雙眸幽深清明,半點惺忪皆無,側身一肘支起腦袋話裡有話:「還挺有勁兒的……」
白樺不搭理他的調戲,扭身下床,卻又動作一頓,面前提花羊絨地毯上散落著幾隻昨晚用過的套,那兩件千挑萬選出來準備穿去赴宴的衣服也難逃一劫,被毫不憐惜地丟在不遠處,凌亂地揉成一團。
乳膠床墊震顫,李濟州挺腰坐起,擼了把頭髮,對發怔的白樺道:「怎麼了?」
「昨晚挑的衣服好像不能穿了。」
李濟州聳肩,無所謂得很:「哦,那就換套新的。」
白樺默不作聲,心想,難怪昨晚要把試過的都留下,原來是提前做好的風險預案。
等他沖了個澡出來,臥室已經被收拾妥當,傭人輕手輕腳地出現又離開,訓練有素堪比軍訓。
門口影子一閃,李濟州捏著玻璃水杯走進來,黑色睡袍鬆鬆垮垮地裹在身上,奈何他寬肩窄腰身量修長,加上那張高鼻深目輪廓立體的俊臉,是傳說中披個麻袋都好看的存在,經過正偏頭擦著頭髮的人身旁,把杯子擎起遞到對方嘴邊:「喝點水潤潤嗓子。」
錘紋玻璃杯裡盛著三分之二的蘇打水,兩片新切的香水檸檬沉在底部,應該還加了蜂蜜,浸泡出清爽剔透的淺黃色。
白樺頓了頓,一手摁著毛巾一手去握杯身,耳邊響起低笑,輕佻的,「我餵你?」
面前人抬眸,為難且彆扭地看著他。
掌中力道一墜,李濟州鬆開手,沒繼續難為人,邊抬腳往衣帽間走邊說:「昨天那兩件穿不了了,待會兒要出門,進來再選套自己喜歡的。」
白樺正捧著杯子喝水,聞言聽話地跟進去。
液體滑入喉中,甜滋滋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酸,果然加了蜂蜜。
李濟州回頭覷他一眼,斂眉警告:「別灑我地毯上。」
拉開高聳的實木櫃門,拎出一件霧霾藍闊版襯衫,他背對著白樺脫掉睡袍,上身赤裸的瞬間,結實漂亮的小麥色肌群一覽無餘,隨著動作繃起又鬆弛,臂膀青筋附著,渾然天成的力量感。
「傻愣著幹什麼?」迴轉身,李濟州邊扣扣子邊催促:「快點。」
白樺順手將水杯擱在大理石島臺上,走過去就著敞開的櫃門沒怎麼挑地徑直選出一件,oversize的藍白撞色法式襯衫,半袖古巴領,很是青春洋溢的感覺。
李濟州瞥見,嘖了一聲:「跟我穿情侶裝啊?」
白樺眨了眨眼,接下他的挑逗:「不行麼?」
「行啊。」攬腰將人擁入懷,薄唇抵在額上親了親,他不以為意地笑:「隨你開心,想怎麼穿都行。」
寬闊結實的胸肌覆上來,帶著體溫,帶著某人飛揚跋扈的氣息,白樺腿腳陡地一軟直直朝後仰去,李濟州被他帶著慣性朝前倒,手腕翻轉往島臺邊緣一撐,同時穩住倆人的身體。
「親一下就腿軟?」
白樺冤枉,倒不是親一下的原因,但確實也跟李濟州脫不開幹係,說出來怕他驕傲,索性閉嘴。
李濟州盯著那微微顫動的纖長睫毛,像把欲擒故縱的小扇子,不偏不倚地撓在他心尖尖上,於是忍不住抬起手——
啪——
冷不丁炸開的脆響把倆人都嚇一跳,定睛一看,先前那隻隨手放在島臺邊緣的水杯杯身傾倒,裡頭的蜂蜜水一滴不剩地盡數潑灑,轉眼間澆濕了下面的大馬士革紋地毯,洇出一圈暗色水漬。
「……」
白樺眨巴著眼,雙手迅速舉至胸前自證清白:「不是我碰的……」
半個多小時後,兩道挺拔瘦高的身影一前一後從戶內電梯走出,等候已久的林叔迎上前,把車鑰匙遞給李濟州,並說:「夫人早上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