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4 頁)
連星茗。”
連星茗這才一拍腦門,正色說:“沒有人來啊,噢——剛剛跑進來一隻落水狗,到處竄,竄得滿地都是雨水。唉!”
“……”落水狗?
屋外淋雨的裴子燁黑臉,把桃給攥碎了。
連星茗!
少年竟然就是連星茗。
被愚弄至此,他憤怒轉身將手搭在窗戶板上,剛想跳回去當面對質。
傅寄秋開口:“聯姻之事。”只是說了四個字,他就突兀地停住。
窗外的裴子燁也頓住,眼皮跳了跳。
寂靜足足持續了十幾秒,連星茗茫然開口問:“師兄有話想說?”
傅寄秋偏眸並不直視他,聲音透著微微的沙啞,聽不出情緒的起伏,“大燕的擬婚書已送至蓬萊仙島。聯姻之事,你……你如何想。”
“如何想?到日子就成婚唄。”連星茗吊兒郎當跳坐到祭臺上,翹著二郎腿啃了口桃子,“我若借蓬萊仙島之威退婚,這樁婚約便會落到我皇姐的頭上,那她一輩子的幸福可就葬送了。”
“你的人生就能隨意葬送?”
傅寄秋面色微沉,薄唇幾近抿成一條線。
這同樣也是裴子燁想問的問題。
連星茗機械嚼了嚼口中桃肉,沉默片刻才笑說:“不是我就是皇姐,不是皇姐也會是其他人,總歸有人要作出犧牲。若是人人都高高掛起事不關己,戰亂何時才能平息?再說了,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尚不能全屍還鄉,我一紙婚書便能讓千萬人不必上戰場,比起他們犧牲性命,我就和人成個親,算得了什麼。”
他聳肩說玩笑話:
“為了佛狸,就算成親物件是個被雨淋成醜狗的硬邦邦男兒郎,屆時大紅燈籠高高掛,紅燭一吹,我也能當那是個嬌滴滴的美嬌娘。”
那夜裴子燁歇了對峙的心思,黑著臉一路冒雨趕回了冼劍宗,再未提過退婚之事。
噠噠。
馬蹄聲逐漸清晰,記憶中的陳年舊事被擊掌聲拍散,兩側的紅嫁衣變成了漆黑夜幕中的唯一的鮮亮。裴子燁抬起手掌死死按住滾燙的眼眶,自嘲發笑:“還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桃核種下地就會長出桃樹苗苗,等長出苗苗時,戰亂也就平息了。
當年連星茗分給他的那顆桃核,在連星茗死去的那一年,終於長出了亭亭鮮綠的嫩苗。
“騙子。”
裴子燁勒馬,面無表情看向郡守府。
佇列最末,馬車內。
“……後來啊,就在成婚當日,搖光仙尊單方面退婚,當眾撕毀婚書,砸聘掀轎。一人一琴,就將裴劍尊的二百多名同門師兄弟殺了個乾乾淨淨,斬頭剝皮抽筋拔骨,裴劍尊重傷無力阻攔,倒在其後眼睜睜看了全程,何其崩潰?那一天冼劍宗血流成河,大雪冰凍住滿門腥血,足足三日不化!”
“這就是震驚後世的‘冼劍宗之恥’,一襲血衣一把災琴,搖光仙尊自此一戰成名。”
蕭柳說完,長嘆一口氣:“裴劍尊至今還耿耿於懷,不曾放下。”
世子瑟瑟發抖驚叫:“好狠心!”
蕭柳:“是的。不知道搖光仙尊為何會突然變卦,翻臉無情再不認這樁婚。”
世子:“我說的是斬頭剝皮抽筋拔骨好狠心!”他急切尋求在場另一廢物的共鳴,只見連星茗拿書擋臉,搗蒜點頭:“啊對對對。”
世子納悶問:“你為什麼拿書擋著臉?”
書後傳來長吁短嘆的聲音:“多嚇人啊。嚇得我都不敢繼續聽了。”
“……就你這個鼠膽子還去做誘餌。”世子愁眉苦臉道:“完了啊,聽完這件事,我感覺咱們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裴劍尊了。如此血海深仇,難怪他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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