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3/6 頁)
了眼對面的男人,又垂眼柔和看向冰棺,彎唇開口道:“小搖光,快看看是誰來看你了。”
“……”冰棺中緘默。
紅衣青年瞌眼躺著,睡顏冷淡。
寒荷的語氣十分熟稔,聽這個說法,連星茗好像也應該認識那位在滾滾魔氣中的男人。
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轉頭問裴子燁,“我認識的人裡面,有人墮魔了?”
還成了魔尊。
“噗、咳咳咳……”
裴子燁直接被嗆到,掩住口鼻匪夷所思看過來,“你日夜與他對處,他是如何瞞住你的?!”
連星茗瞳孔微縮:“我日夜與其對處——”
“師叔,一拜高堂。我與他都煢煢孑立,能拜你麼?”上方突然間傳來連星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他話語戛然而止,呆呆眨了下眼睛,才想起來抬起頭,一寸一寸將視線轉向上方。
黑霧開散,男人負劍。
劍體空靈透徹,是絳河。
“……”
連星茗一下子就滑坐到了地上。
許久都沒能說話。
喧囂的風捲起黑金婚服下端,墨髮隨著風微微揚起,髮絲尾部攜著絲絲黑氣。在男人偏過頭的那一刻,連星茗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瞳孔一點金紅,同樣洩著魔氣。
——是傅寄秋!!
是傅寄秋。
連星茗的腦筋頓時轉不
動了。
在他心裡,師兄就是修真界的唯一表率,是月下清寒君子般的門面,是端正守禮、情緒比任何人都要穩定的人,是一個君子。
他看向冰棺。
又看向傅寄秋,眼眶突然一熱,聲音乾澀:“他……他怎會墮魔。”
裴子燁道:“他是在你當年自刎後墮魔的,這些年一直在與心魔對抗,我好多次都覺得他要被心魔攻克心防了。原以為你回來後他情況能好些,沒想到眼下還是心魔戰勝了他。”
墮魔的人,心中都有過不去的坎。
連星茗當年國破家亡時,就幾度遭受心魔所困,若不是鬆口與系統簽下契約,以他那並不堅定的心智,想必不出一個月就能被心魔攻克,淪為一個只知道瘋狂殺戮漠北人的機器。正是因為自身經歷過,所以更知曉心魔蠱惑人時,想要堅守本心有多困難、有多痛苦。
他曾經親眼看見過皇姐從衣袖裡拿出一塊馬奶糖糕,疼愛又無奈笑著遞給他。
當他伸手去接時,方正的糖糕“砰”一下子燃燒,化為了焦炭與血水。
他也曾親眼看見過白羿坐在臺階上,叼著根稻草向後仰躺,神情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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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恍然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興高采烈湊上去要說話時,白羿平靜看向他,態度疏離質問:“二殿下,我軍奮戰之際將士拋頭顱灑熱血,你身為皇子,為何要當一個縮頭烏龜。”
他對魔修實在不瞭解,四面的人群有多驚恐,他也就有多驚慌,心底還漫著絲絲的疼,想要上去抱一抱師兄。
頓了兩秒,連星茗低聲問:“被心魔戰勝……會怎樣?”
裴子燁道:“會活在心魔為他構建的世界裡。”所以早年才會有魔修隨意屠殺過路人的現象頻繁發生,因為對於那位魔修而言,過路人在他的眼中,也許是另一番全新形貌。
這時候。
寒荷一字一頓說:“入、土、為、安。”
傅寄秋依舊垂著眼看著冰棺,也不知這話到了他的耳中變成了什麼,他道:“多謝師叔。若他知曉所拜高堂為你,想必會很開心。”
寒荷身形一僵,想要像方才斥責蘇南燭與裴子燁一般,去斥責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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