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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那個空洞,卻不能用工作填補。
後來,許歡再次找上來,他再一次失控。
只是這一次,他失控得更厲害,許歡在捱打的時候居然還在哭著說愛他,說一切都是為了他……
事情具體是怎麼發生的,他其實是真的回想不起來,印象裡,他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想法是,陸眠嫌他髒,就因為眼前這個女人,陸眠嫌他髒。
這個女人毀了他的一切,居然還能恬不知恥地說愛他,這太荒唐了。
和每一次施暴一樣,就如同酒醉後的斷片,後來他只能回憶起自己真實的憤怒,和想要用盡一切手段逼許歡閉嘴低頭的慾望。
男女的差異導致,女人永遠無法理解,對男人來說,戾氣和暴虐,還有這種出口,他們會用這種方式疼愛一個女人,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去輕賤和凌虐一個女人。
許歡終於開始喊疼了,他好像才從混沌之中回過神,他看到床上有不少血跡,他也看清了正在發生的一切。
他像是被冷水潑面,身體從亢奮到冰冷,不過短短几秒鐘。
他抽身下床去浴室,站在花灑之下,身體有些發抖,他知道沒有人會信的,沒有人會信他在無意識中上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還是許歡。
他自己也不信,一切卻都這樣荒誕而真實地發生了。
陸眠當然更不會信。
不,不管她信不信,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理由,他做了這種事,她都不會原諒他的,她只會覺得他髒。
他用毛巾擦洗身體,很用力,但是洗不乾淨,面板被擦得發紅,他感到對自己的陣陣噁心,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浴室裡,熱氣氤氳,水流聲嘩啦啦,他什麼都聽不到了,一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離他遠去,整個世界都在嫌棄他,拋棄他。
他自己也一樣。
這種分裂感是這樣清晰,讓他在這時孤獨到甚至想去死。
就像寫作業時那樣,他拼命地想,要找到第一個寫壞了字在哪裡,要撕掉重來,要找到第一塊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
他在浴室裡,沖了整夜的澡,面板皺皺巴巴地泛著紅,他從浴室裡走出去,然後穿好自己的衣服。
許歡閉著眼躺在床上,他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痛得昏過去了,他甚至想,她是不是死了。
如果她死了,他覺得很好。
他拿了房間裡酒店供應的煙,開啟拿了一支開始抽。
很奇怪,他沒有被嗆到,他的肺好像輕易地就接受了尼古丁,他想或許他的這具身體也早就已經開始從內部腐朽,好像道林格雷的畫像一樣,看不出異樣,但內裡只會讓人覺得噁心。
許歡沒有死,不知道多久過去,她醒了過來。
他滅了煙,然後告訴許歡,以後不要再來找他。
他幾次失控到失去意識,都是因為見到許歡,他可以一輩子失眠,但他不能再失控,他不能失去陸眠,他要撕掉這一頁重新開始寫,他要扶起倒下的每一張牌。
他沒有想到,他和許歡一前一後從酒店出去,被唐舒亦看到了,他更想不到的是,這次陸眠去了酒店,不知用什麼方法看到了監控,看到了許歡的那張臉。
陸眠要和他離婚。
屬於他的那張紙,終於被畫得一團糟,所有的牌都倒下了。
……
□□作用在溫思遠沒有進食,空空如也的胃部,讓他在短暫地睡了兩個多小時之後就因為胃部的灼燒感又醒過來。
陣陣噁心感湧上來,他衝進洗手間趴在馬桶邊想吐,卻只吐出酸水,末了,居然又嘔出一口血。
整棟房子靜悄悄的,只聽得見自己喘著粗氣,以及外面牆上的掛鍾,秒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