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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的燈光柔和昏暗,她當時心不在焉,並未留意更多,只草草掃了一眼對方就離開了。
催眠世界中的時間像一根皮筋,被無限拉長,記憶中模糊的畫面一幀一幀定格,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個男人……是楚堯。
沒錯,她看得很清楚,那天差點撞到的人,正是楚堯。
這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這才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她和楚明誠達成交易的那一天,楚堯就坐在隔壁,他聽到了交易的完整過程,然後故意走出來,看清楚這個不自量力的女孩究竟長什麼樣子。
接著,楚堯順水推舟,在講座現場叫她上臺配合,再故意掉下硬幣,誘她主動上門。
原來楚堯沒騙她,那硬幣真的只是個道具,不具催眠效力,是用來引誘她的道具……
在她一次次靠近楚堯,小心翼翼試探的時候,楚堯也在饒有興趣地觀察她。
除夕夜飯桌上的解圍、送她回母親家藉機拜訪、與孟哲的交鋒、夜宿談心,樁樁件件都有跡可循,都是帶著目的而來。
楚堯討厭別人觸碰的習慣沒有變,但是為了吸引研究物件,他可以適時做出一點犧牲。
他是一個優秀的獵手,富含耐心且不動聲色地看著獵物自己跳進陷阱。
而且這隻獵物蠢得過分,掉進陷阱而不自知,還傻乎乎地主動將脖頸送到對方面前。
第一次感應到楚堯的情緒時,羅歲言以為那是「心動」,事實上,那只是獵手對獵物表現出的「興趣」。
而正是這個錯誤的訊號誤導了羅歲言,讓她產生了非分之想。
此後,步步淪陷。
一切開始於那場荒謬的交易,按照楚堯的計劃,也應該以這場交易的結束作為結束。
在羅歲言被揭穿的那一天,這場遊戲就已經走到了終局。
等到會議結束,楚堯回國,稱冷靜期滿,提出分手,一切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故事終結在這裡,楚堯收穫了一個完美的研究案例,也可以藉此打擊楚明誠,一舉多得,毫髮無損。
可是……他為什麼要答應自己的表白,為什麼要接受男朋友的身份,那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可供研究的價值了,為什麼到了最後,還要讓她陷得更深,賠上感情,賠上尊嚴。
是為了懲罰嗎?
懲罰她心懷不軌,懲罰她自不量力,懲罰她對他做過的那些「壞事」。
他是鐵面無私的審判者,而她是卑微骯髒的階下囚。
疼。
好疼啊。
額頭、心臟、膝蓋,全身上下,到處都疼,疼得整個人快要裂開。
羅歲言蜷縮在沙發裡,顫抖的手掌不知該捂住哪裡,渾身都是傷口,鑽心刺骨。
……
晚上十點,羅歲言回到了酒店。
大樹下的玫瑰花已經不知所蹤,也許是被圍觀的遊客撿走了,也許是被清潔人員當做垃圾處理掉了,總之,短短几個小時內一切又恢復了原狀,如果不是地上零星散落的殘損花瓣,會讓她以為白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場幻覺。
羅歲言衣服都沒有換,穿著單薄的連衣裙直接上了九樓。
門鈴響起,楚堯很快就開了門。
看到羅歲言他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側了側身,將門口讓開。
他知道,這場質問遲早會來。
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小小的閱讀燈,昏暗朦朧,甚至無法看清彼此的表情。
羅歲言站在門口停頓了幾秒鐘,待眼睛適應光線後才緩步走進來。
門鎖在身後發出輕微的聲響,楚堯關上門,伸手去按燈光控制面板。
然而,羅歲言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