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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黑髮女孩搖頭。她只是突然有點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僅僅為幻象。如若在這個世界的所有都只是神安排的道具,那麼,她一直以來的堅持不是太可笑了嗎?
一切的一切,如果註定又是一場像幽蟬一樣給神演的戲,那她是否也是個小丑?
從那次看到靈蜒山密室裡的秘密,桑若整日沉浸於這樣細微的恐慌中。
但她知道,故事開始便總有結束。既然現在不能使事情退回到原點,就必須找到一個最好的劇末。
崩玉,虛化,穿越之謎,青井林家的特殊體質……所有的枝藤繞在一起,蔓生成珠華,然後定會纏住你的行蹤——所謂叫“禾”的男子。
黑髮女孩輕輕皺眉。雙手下意識抓緊衣袖,只一下,卻又鬆開。
“……不要太拼命。”
“……知道。”
可是,又怎麼知道呢?天性使然,就算早明白見到禾後或許會更艱苦,但也繼續拉上崩玉的線去穿針。
因此,趁現在,對所有遇見過的人好一點。正因為眼前都是模糊一片,不能預料明天又會如何,所以要貪婪呼吸今日的空氣。
如此想著,又閃過冷漠男子的神色。
對所有人都好一點啊,那,他呢?桑若閉上眼,終是嘆氣。
陽光下,她見著眼前的人,那個銀白色長髮的男子如玉般美好。
他與他是太不相同的人,是深秋寒霜與初春暖水的區別。一個因為太過泠美而讓人不禁伸手觸碰,卻不想自己內心的溫度也為之霜徹。而另一個依舊能融盡冬日寒氣,即使無人指嘆這一江華水,卻仍然清緩流淌於心。
黑髮女孩盡力使自己保持一種較為隨意的神情。她到底是平庸的人,無法盡數釋懷超脫如苦行僧般堅毅。
始終願意用一種平和的姿態去面對一帆風順的人生。
雖然中途諸多變故,最初的願望被深深掩埋。但有些人,他們儘管固執地去承擔事物,強迫自己變得似磐石般漠然決裂,可歸到最簡單的退路,心中還是有無數溫暖的想望。
尋得最不使自己勞累的依靠——這才是幸福吧。
抬眼,似水流長的溫潤男子正深深看著自己,桑若感到有溫暖的氣流蔓上全身。
為什麼要矛盾,為什麼要難以抉擇呢?
“隊長,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
彷彿遙光下的星辰,淺淡卻燦爛。
怎麼依舊有矛盾,依舊難以抉擇?明明知道這個男子才是最能讓自己安心的人,黑髮女孩卻躊躇。
一瞬間,腦中閃現無數畫面。
“即便都是責任與無奈,兩人一起總比一人要好。”
“好,那便一起吧,”
為什麼仍然躊躇,仍然?
桑若頹靡下來,不敢直視浮竹的眼。
“可是,對不起,除了高興,現在的我說不出其他的詞,對不起。”
夏日干爽的空氣容不下一絲潮冷。浮竹十四郎的面容有晴朗柔和的線條。
“沒關係,我會等。”
早以此為習慣日日眺望了。
便是沒有結局,有她這句,也足矣。
第二十七節×2
接下來的幾日,十三番隊隊舍再次飄出久違的中藥香。膩苦的味道一路蔓延到重疊的樓閣,厚實而溫馨。
“啊,隊長也終於回來了。”
眾十三番隊死神抬頭感嘆。
言語間,一個黑髮女孩走出隊室,憐月枷的光芒一閃而過,面容清雅。
“青井林副隊長!”
“恩。”
桑若略略一點頭,指間留有中藥的清淡味道。她向遠方看了一眼,天藍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