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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震納悶道：&ldo;這是什麼？&rdo;

趙不尤揭開爐蓋，從絲網角落裡拈出一顆殘渣，摳破外面的黑焦，裡面露出些未燒盡的黃褐粉粒：&ldo;那天梅船被煙霧罩住，那些煙霧就是用這個燒出來的。&rdo;

&ldo;這個？&rdo;

&ldo;應該是混制的香料。&rdo;

萬福也從爐角拈出一粒殘渣，用手指捻碎後，嗅了嗅：&ldo;還有些殘餘氣味，對！那天我在橋上聞到的就是這個香味，有些像木樨香。&rdo;

顧震越發納悶：&ldo;這銅爐怎麼會跑到新客船底下？還有，那天梅船被煙霧全部罩住，這個銅爐能燒出那麼多煙？&rdo;

&ldo;絲網周邊是水槽，連蒸帶燒，煙霧混著水汽‐‐&rdo;趙不尤說著望向那兩個潛水弓手。

其中一個道：&ldo;大人，水底下還有不少銅爐，大約有十幾個。&rdo;

顧震瞪大了眼：&ldo;這麼多？你們全都撈上來。不尤，你怎麼知道有這些銅爐？&rdo;

&ldo;下鎖頭稅關簿錄上記載，梅船當時載了些廚具和香料。要造煙霧，自然少不了爐具。但這些爐具始終沒有查到。&rdo;

&ldo;梅船消失了，船上的東西自然也就跟著沒有了。&rdo;

&ldo;這世上除了水與氣，豈有憑空消失的東西？&rdo;

&ldo;這麼說，你真的知道梅船去了哪裡？&rdo;

&ldo;銅爐既然找到了，我的推斷應該不差。我們現在去汴河船塢，到了那裡，你自然會明白。&rdo;

顧震留下那兩個弓手繼續打撈銅爐，其他人一起趕往汴河船塢。

到了船塢，趙不尤先向塢監要了把釘錘，而後引著眾人來到那隻新客船邊。

新客船仍停在水邊，船頭一根粗纜繩，拴在前面一根粗木樁上。趙不尤先在岸上仔細看了看，船的尾部懸空虛伸出去一截&ldo;虛艄&rdo;，比實際船身長三尺左右。趙不尤記好虛艄和船身相接的位置，而後上了船，走進尾艙。

尾艙一半在船身，一半在虛艄，卻是一整間，本該用整長的木板縱列才堅固。這隻船卻不是，船身和虛艄的船板分成兩截，分界處是一條橫木板。而且，正如趙不尤所料，那塊橫木板兩邊各有一個大釘頭。

趙不尤用釘錘去撬那兩顆釘頭，很鬆，輕易就拔了出來。隨後，他又去撬那塊橫板，果然是活板，應手而起。他搬開那塊橫板，下面是空的，能看得見水和船尾板。

顧震、萬福、墨兒、瓣兒等人站在他身後，全都彎腰看著，都很納悶。趙不尤俯身向下面探看，見船尾板中間頂端果然有個洞。他微微一笑，回頭讓墨兒將窗腳的那條繩鉤掛到頂篷木樑的滑輪上。墨兒搬來一個木凳，踩上去，將繩頭穿過滑輪，趙不尤接過繩鉤，鉤住船尾板的那個洞，讓墨兒用力拉。

墨兒拽緊繩頭，萬福也過去幫忙，兩人一起用力，一陣吱嘎聲，船尾板居然被吊了起來，像閘門一般。眾人看到，都驚呼起來。

趙不尤讓兩人繼續拉拽，很快，船尾板完全被拉了上來，像一堵木牆一樣，將尾艙隔為兩間。趙不尤過去將繩頭拴牢在窗欞上，而後笑著道：&ldo;我們再去外面。&rdo;

眾人又一起下了船，來到船尾一看，裡面竟還有一層尾板，不過要舊得多。

趙不尤見後面不遠處泊著一隻遊船，就喚了幾個弓手，一起上了那隻遊船，劃近新客船船尾，他站在船頭，檢視新客船船尾&ldo;門扇&rdo;裡面那一層船板，選好中間稍右的位置，舉起釘錘，用力敲砸，砸穿了船板，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