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6 頁)
四周安靜著。
只有二窈茸乎乎的腦袋枕著賀司嶼的腿,在兩人之間,發出愉悅而輕悄的咕嚕聲。
她一張鵝蛋臉小小的,他的手捏著她下巴,輕而易舉地,一掌便握住了她的小半張臉。
男人總有著特別的炙熱體溫,他的指腹壓撫在唇邊,炙著她,蘇稚杳忽然失聲。
不敢應他這句意味深遠的話。
也怕一開口說,嘴唇一翕一動,和他的指尖蹭得更厲害。
蘇稚杳心跳顫悠悠的,在他咫尺的注視下,嘴巴微微張開一點,哼出一聲虛飄的疑惑。
“不是說鐘意我麼?”賀司嶼凝著她兩片淡紅的唇。
他目光帶著一種剋制的沉靜,慢慢向上,從她的唇,落到她的眼,直白望進去,嗓音輕輕緩緩,問她。
“鐘意我,卻只想和我做朋友?”
倏地,蘇稚杳心臟用力一顫,悸動不已,感覺自己一面在他不清白的語氣裡沉溺,一面又在他的話語裡掙扎。
——我鐘意你,想和你交朋友不可以嗎?
這是她當時的謊言。
現在,他舊話重提的每個字眼,都是對她罪行的披露,溫情中凌遲她。
“我……我什麼都沒想。”蘇稚杳心慌得胡言亂語,瞟開眼,虛於和他對視。
這副倉荒而逃的樣子落進男人眼中,那時的情況下,更容易讓人理解為是小女生的害羞。
賀司嶼稍稍鬆開手,放她自在。
等她埋下臉,瞧著沒那麼失措了,他才淡淡出聲,似是在回憶她中午的簡訊:“別人家的金絲雀都敢亂啄人……”
蘇稚杳按捺不住,悄悄窺他一眼。
他的目光始終在她臉上,相視著,蘇稚杳聽見他聲音壓低了,帶著深味和蠱惑,接出後面的話:“你想不想,也在外面作威作福?”
蘇稚杳剎那陷入一個恍惚的狀態。
他一句話,幾乎等於明示,只要她點頭,不止是茶几上她晝也思夜也想的協議合同,其他所有美夢,都能成真。
那一刻,不真實感更強烈。
她好似墜落進了荒煙蔓草間,眼前的畫面虛虛實實,不知幾分虛幻幾分真。
呆怔半晌,蘇稚杳很小聲地解釋:“我中午是……開玩笑的。”
賀司嶼重複:“想不想。”
他只要聽回答。
蘇稚杳氣息徹底亂了,遲遲做不出回應。
陡然醒悟到,這段關係的失控。
闖下大禍的慌亂和內疚感後知後覺,在心尖生生不息,蘇稚杳心虛得眼睛不知往哪裡看,手足無措:“我、我不太舒服,先回房間了……”
她驀地起身,想要逃走,手腕被捉住。
不得不回過頭,卻見仍坐在沙發的人,不言不語翻過她的手,掌心朝上,慢條斯理地將檔案袋放到她手裡。
蘇稚杳都快要不會呼吸了。
……
當晚她意料之中地沒有睡好,被窩裡翻來覆去,苦想賀司嶼那兩句話的意思,企圖找到自己誤解的破綻,結果無疑失敗。
賀司嶼不是個會隨意玩笑的人。
他好像……對她動情了。
蘇稚杳在黑暗裡呼吸著,心跳的怦然在當時可以忽略不計,她心情更多的是,不知道要如何收場的苦惱。
由於不敢和他坦白,自己最初的接近是存著利用的心思,鐘意的話也是騙他的。
所以現在,她根本不敢面對他。
程覺說她玩火自焚,降不住賀司嶼。
蘇稚杳從一開始就知道,就是因為他降不住,她才會那麼肆無忌憚,結果解約心切,沒把握好尺度,接近過了頭,讓這段感情失控到了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