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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胡老太太經常讓兒子在縣裡帶報紙回來讀，前幾年不方便看書，就把藏書都包好塞進牆縫和炕洞，偶爾拿出來讀讀。小女兒在縣裡，丈夫又是高中畢業當了老師，二兒子和兒媳婦還能互相討論，唯獨這大兒子

「多讀書又不是害你，怎麼難為你了？」胡老太太看他這樣激動，有些恨鐵不成鋼。

阮文軍連忙擺手加搖頭,一臉認真地解釋,「不是,娘，這得有多少知青和人才去考試啊，而且等山子他們考上了都去上學，我在家種地陪你們不好嗎？」

阮文山聽到大哥想到這些,心裡為大哥的擔當動容，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狠狠地打擊他。

「小妹可能要考，我要考,你覺得娘會繼續留在村裡嗎？而且大哥你說種地你光看書能會嗎？我都打聽好了，人家大學裡是有農業學的，都是帶著科學知識種地。等你學完再回來才能看懂那些書，不然你就是摸索經驗都要好多年。」

李小紅見丈夫撓著頭不說話，著急地擰著他胳膊說，「那咱們全家都走，我就留你一個人在這種地好了！」

沈月遙看大哥被說得蔫了，笑著打圓場，「其實，大嫂你初中都讀完了，也可以試試的。初高中沒差多少。」

於是家裡人又把目光聚集在李小紅身上，這下換李小紅糾結了。連阮青河也忍不住勸，「娘，這機會太難得了，你試試吧，還能順便監督我爹學習。我剛好要考高中了，我可以幫你們把初中再複習一下。」

「我能行嗎？讓你爹去考吧，我還沒他讀得多呢，我給你們做飯就行。」李小紅訕訕地說。

阮文軍卻是來了勁兒，還反過來嘲笑媳婦，「嘿嘿，你也沒信心吧？知道剛才我啥感覺了」

一時間屋裡笑成一片，阮笑笑算了下，大伯和大伯孃也考，還有小姑姑父，這樣的話家裡有六個考生了！

晚上吃飯時候，大家還在討論怎麼安排上工和複習，李小紅和阮文軍則是沒了往常的飯量，吃飯也魂不守舍，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好了，多大人了還怕考試。你們想想，考試而已，就當多學一些知識，就算考不上，還能回來種地，怕什麼？你們這樣，幾個孩子以後都有樣學樣不愛學習怎麼辦？」胡老太太拿筷子敲敲碗，囑咐說。

李小紅和阮文軍聽到這這話，覺得也是，再不濟就回來種地唄。而且這麼不愛學習以後咋教孩子，要是幾個孩子拿這事當由頭可咋整。

「娘說得是，我們一定好好學習！」李小紅鼓氣氣勢，看了一眼家裡上學的小孩，「我都能學習，你們更應該努力，知道不！」

阮青河幾個笑著答應了，連最小的阮笑笑也點頭保證。

離九月開學還有幾天，阮家進入了全員學習的日子。

胡老太太把二樓給阮笑笑留的小房間收拾出來備考，把書和資料都放進去，又讓老伴和兒子拿舊門板做了個長桌。房間不大，但是在正中間擺了一個六人可坐的大桌，幾把椅子，旁邊炕上是分類放好的複習資料還有小炕桌。阮文山不知道從哪找了塊小黑板掛在牆上，又在紙上寫了日期掛在一邊，督促家裡人的學習計劃。

李小紅和阮文軍的基礎差點，就從初中開始梳理，阮青河負責輔導基礎。

「不對，娘，這句詩是下一行的，重新默寫。」

「爹，這個數字寫錯了。」

「語錄不能背錯，重來，政治肯定要用的。」

「爹，這個題應該這麼解」

「不寫完，娘你不能去做飯。」

阮笑笑路過聽著屋裡上小課的聲音，心裡默默給大伯孃和大伯送了祝福。

阮文山拿著幫張來娣換的錢，還沒有送出去，自己去知青院有些突兀，就帶上了阮笑笑一起，牽著小閨女走在路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