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遠客(第2/3 頁)
他俯身過來撐鍾攸上邊,頭就垂下去索求。鍾攸的書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側頭回應時御。時御壓身,將書抽開,穩穩丟到床頭案上。
燭火輕爆了一聲,氣氛漸燙。
“桶還沒收拾。”鍾攸被他吻得發熱。
時御應了聲,起來去將水倒了。這會兒天黑,外邊寒風颳得衝。時御壓緊了主屋門,將煙道的炭火看了,回廚房又燒了點熱水。
他站廚房裡時,聽著院裡風呼呼的吹,刮動枝丫亂抖,甚至斷了幾枝。院裡邊他白日掃得乾淨,可以聽見枝丫颳著地面撞在柱上的聲音。
水也漸漸起了翻滾聲。
水聲、風聲、刮動聲混雜,時御聽著聽著,卻皺了眉。
他還聽見了其他聲,不是風,是腳底踩在雪上的聲音。只響了那麼一瞬,踩在籬笆院牆的邊上,穩穩地陷下去,又快速收了回去。
這會兒誰來拜訪?
時御不動聲色,跨步到門邊,眸從門縫見望了出去。
籬笆門前沒人。
時御並不著急,他在這種時候往往異常耐心。他腳下移動,目光就從這一頭,緩緩滑到了另一邊。籬笆院低,桃樹撐枝出去,低墜下一片漆黑遮擋。
風雪也起了點作用,讓時御看不真切。
但他肯定那裡站了個人。
鍋裡的水滾聲大起來,時御沒動。對方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他看見那漆黑中一晃而過的袍角。
鍾攸突地打了個噴嚏,他擋著鼻尖又差點再打一個的時候,時御就回來了。他坐床上回頭道:“怎待了那麼久。”
時御笑了笑,道:“水燒得久。”
過來將蠟燭吹了,上了床。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鍾攸逐漸沉了意識,睡著了。時御握了他的手,沒閉眼。
腦海中反覆著那一閃而過的褐色袍角,直覺敏銳的察出來者不善。
他摩挲在鍾攸的手背,側躺的身形將鍾攸擋在自己的陰影裡,像是黑暗中守衛匍匐的獸。
次日時御給鍾攸說了一聲,就出門了。不過他沒直接往石牆院去,而是轉頭往東山那條路上走。
時候還早。
時御走得不快,他像是在仔細尋找什麼。順著田,沒多久就看見了腳印。但是很混雜,牲畜和村人的都有。
時御蹲下身,指尖刮過才下的細絨雪,指腹著腳印邊沿轉了一圈。
但凡深過指節的,不是牲畜就是村人。因為這會兒還往東山去的人只有一種,是冬日上山撿柴人。牲畜多是牛或騾,村人腳重,則是因為扛柴,會陷得深。
但若只松踩了薄薄一層,那就是來路不小。
蒙辰帶著時御七年,除了身手,還將自己混跡在北陽軍中的所有都傾囊相授。他們蒙館接一切生意,指不定會碰著打劫的亡命之徒。要說從來沒有著過道丟過貨是不可能,但每一次都追得回來。這種邊陲偵查兵的手段,時御最熟悉。
細雪積不實,普通人踩下去必定會陷印。只有功夫厲害的才能稱得了一聲“踏雪無痕”。因為提氣速行往往是極快撤離的最好選擇,但這個境地又非人人能行,故而常常只餘下薄薄一層,遇著大雪,只需片刻就能遮蓋消失。
時御順著腳印,卻繞了圈。他心知這是昨晚對方也察覺他的緣故,但要論在雪地裡追查,天底下誰比得過常年與大苑滾雪窩的北陽軍?
時御找到了雪窩,陷在田坑道里。他跳下去,扒開底下,摸出了燃了一半的火摺子。對方早已沒影,說明是個老手,既懂得盯點,又十分謹慎。
時御蹲在底下,更加仔細。他看見一處壓滑的痕跡,應是久臥出來的。時御靠過去,順著這印,也臥了上去。
這一臥,目光就能直穿田間溝壑與樹木,落在籬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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