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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幾粒紅莓,聊了一會子天,忽有宮女在簾外探看,看樣子很是焦急。
瞧那打扮是大宮女的式樣,章佳庶妃望了一眼,極有眼色地起身告辭。德妃溫和應了,待章佳氏出了正殿,她的笑容淡了淡,問:「何事?」
「娘娘,」大宮女綠蕪性子沉穩,少有失態,可當下的神情甚是驚慌失措,「舅爺、舅爺的家給抄了——」
德妃反應過後,「蹭」地一下起了身,「你說什麼?」
綠蕪深吸一口氣,依舊掩飾不住慌亂:「德勝舅爺的家給人抄了,聽說領頭的是……是四貝勒!」
作者有話要說:
弘晏:我爹藏錢都要偷偷摸摸,他們憑什麼呢!
胤禛:元寶說的都對。
第11章 奪筍
德勝的家坐落在城西朱巷,統共有三進院落,還鑿了一道又深又寬的天井。身為德妃的兄長,德勝比起正宗的皇親國戚,身份還差那麼一點兒;可屋子裝的那叫一個財大氣粗,處處顯現「有錢」二字。
太子作為儲君,本就配有侍衛親兵,他們一來便將府邸團團圍住,腰間刀劍鋒利鋥亮。鬧出這般大的動靜,府中女眷個個花容失色,領著孩童細軟奔逃而出;粗粗望去,沒有一個顏色差的。
德勝軟倒在地,想起方才那抄家的恐怖景象,哆哆嗦嗦翻著白眼,連話都不會說了!
有弘晏「不經意」的指點,太子很快領悟了精髓,先圍住,再查抄。四阿哥做事雷厲風行,親自帶隊進了幾人的屋子,方才那三個不住叫冤的大管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抄出了贓銀,還有貪下的御用製品。
金魚眼那十多萬銀兩藏在茅廁裡,且藏的角度極其刁鑽,平日裡誰會注意?侍衛們忍住翻江倒海的嘔感,就要把木匣遞給主子瞧,惹來太子面色鐵青的瞪視,於是訕訕地放到了地上,心想回去得搓個百八十遍,洗去這一身晦氣才好。
八字眉的住處乍看一覽無餘,銀兩好似無處可藏。在元寶阿哥的友情指導下,他們終是找到了暗門,等按下機關,後頭的空間簡直驚呆了一眾人。
金光閃閃不說,綾羅綢緞應有盡有,都是內務府上呈給娘娘們的上好衣料。還有一匹煙沙雲羅緞,那是四妃都用不上的好東西!
越是查抄,四阿哥的眼神越冷。
下一位奇醜無比的管事,養了七八個嬌滴滴的外室,還分別安置在不同的院子裡,端的是左擁右抱,大致一數,光是地契都得數萬銀了。
弘晏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太子唰地捂住他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元寶可不能學這狗奴才的做派……」
弘晏乖巧點頭,在心裡嘆息,不只他沒見過這陣仗,他爹也沒有啊。
再然後,就輪到了烏雅德勝。
有凌普的悄悄解釋,父子倆才知道這人是胤禛的親舅舅,德妃的親兄長。太子腳步一頓,弘晏心道,這事難辦了。
行進途中,弘晏望向四叔的眼神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太子也是欲言又止。胤禛起先摸不著頭腦,許久才恍然,扯出一個淡淡的笑,道:「二哥與元寶不必顧慮,先論家國,再論親疏。」
聽了這話,德勝終是嚇破了膽。
身為皇阿哥的侄兒非但不幫他遮掩,反而想著大義滅親,連妹妹的面子都不顧了,他怎麼就碰上了這種倒黴事?!
德勝引以為傲的依仗沒了,他軟著身子哭嚎:「貝勒爺,奴才可是您唯一的舅舅啊!德妃娘娘幼時與奴才最親,奴才、奴才真是冤枉的!」
四阿哥眉頭沒皺一下,冷靜地進了德勝的家門,連只蒼蠅也沒放過。
半晌,他們從半乾池塘的淤泥裡翻出了數個鐵盒,其中有銀票,有數本帳簿,還有一支極華美、極貴重的九尾鳳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