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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的人很快到位。一旁跟著乾清宮伺候的小太監,笑眯眯把皇上口諭宣讀了一遍,十爺聽罷大喜過望,淚眼汪汪地道:「九哥,弟弟盼你盼得好苦!千方百計也要前來,不愧是我的好九哥。」
九爺:「……」
老十像是給他找藉口,可聽著怎麼那麼不對勁呢。
恰在此時,太子手捧農書,自木屋緩步而出,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面色有了一瞬間僵硬。
這小子怎麼來了,不是叫何柱兒瞞著他?
「阿瑪。」弘晏熱情洋溢地打招呼,露出的小梨渦甜絲絲,「額娘叮囑兒子替您分憂,讓您種歸種,千萬別累壞了身子。」
太子眯起鳳眼,可算想起是誰導致他落到這個境地。丟臉丟多也就習慣了,他呵呵一笑,卻見弘晏左顧右盼,「四叔呢?四叔去哪兒了?」
迎著幾束熾熱的目光,九爺幽幽旁白:「聽說四哥白菜種得不好,侄兒想要安慰安慰他。」
太子:「……」
很好,元寶竟不是為孤而來。
視線挪到不遠處的雞窩,窩旁擺著灑掃灰塵的雞毛撣子,現取現做,原汁原味,十分適合打兒子。弘晏跟著望去,悄悄後退一步,委婉又小聲地暗示:「若是壞了腦袋,神女不入夢了怎麼辦?」
說罷覷了覷乾清宮的小太監,微微挺起胸膛,他可是汗瑪法最心愛的崽!
這話十分有道理,太子回望遼闊無垠的耕地,再再再一次按捺住手癢。
心裡哼笑著,總有一日……
弘晏溫暖的心窩倏而一涼。
——
四爺向來不甚耐熱,雖是初夏,去往京郊農家一趟,回來的時候裡衣汗濕,嘴角卻含著一絲笑意。四福晉瞧著稀奇,親自為他脫下外衫短靴,叫人遞來冷茶,執起團扇輕輕扇著,「爺這是遇上什麼好事了?」
竹蓆送來涼爽,四爺換好衣裳頓覺舒暢,唇邊笑意變得更深——種田大軍知己甚多,元寶頭一位卻是惦念著他,讓他覺得丟了臉面也不是什麼壞事。
二哥冷眼颼颼而來,九弟的臉色更不用提,四爺略有自得地同福晉說起。四福晉撲哧一笑,道:「爺下手得早,凡事講究先來後到不是?」
四爺十分贊同,繼而若有所思,適當的示弱,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話間,一個身穿大紅衣裳的白嫩娃娃穩穩噹噹往裡走來,嗓音軟糯地喚:「阿瑪,額娘。」
四爺眸光一柔,俯身將弘暉抱起,「今兒認字了沒有?」
「認了!額娘教我認了元寶哥哥的『元』字。」弘暉扒著阿瑪的衣袖,努力說著長句,咬字還有些模糊,「阿瑪,哥哥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哥哥讀書去了,平日裡少有空閒。」
弘暉扁起嘴,眼眶慢慢積起小珍珠。四福晉無奈不已,就要上前教訓,四爺輕咳一聲,阻止了她,熊寶沒到開蒙的年紀,幼兒天性如此,更不必苛責。
他輕聲哄:「這樣,阿瑪帶你進宮好不好?元寶住在你二伯的毓慶宮,弘暉親自去找。」
弘暉收起小珍珠,破涕為笑,用力點了點頭。
四爺滿意頷首,開始例行考校兒子:「我們熊寶的志向是什麼?」
弘暉握緊小手,奶音堅定:「肅清貪官汙吏,護我太平河山!」
四爺欣慰:「大善。」
——
夏天的清晨沐浴焚香,滋味略有些酸爽。
也是他身子骨軟,不能洗冷水澡,弘晏艱難辦完儀式,換上一身薄衫,旋即坐在窗前肅穆等待。
今兒是月初,也是秀女入宮的日子,他特地求了求汗瑪法,將昨兒的讀書假期延到今天,還和十二叔十三叔揮手再見,告別發家致富的琉璃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