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第1/3 頁)
&ldo;……因為距離遙遠,訊息傳遞不良,就以狹隘的眼光隨意貶低他人,只會暴露出自身見識的淺薄,閣下該要記住這一點才好。&rdo;
&ldo;你是說我的見識淺薄嗎?&rdo;那人為尤金的結論所激怒,也站起來,大聲質問:&ldo;你敢說南方沒有低賤的奴隸?&rdo;
&ldo;南方確實普遍有蓄奴的風氣,低賤與否,卻不是外人可以任意定論,何況你連見都沒見過,難道不該慎重發言嗎?閣下如果以為膚色深的人都是奴隸出身,我倒很害怕南方人見到了閣下,會將白面板的人一概認為是無禮低俗之人!&rdo;
&ldo;你、你說什麼?我可是歐斯方伯爵之子,別以為侮辱了我會有好下場!給我報上姓名!&rdo;
侯爵之子唰一聲拔出佩劍,大廳堂因興奮而騷動。
尤金神色淡然地望著劍尖,沒有立刻回話。他的猶豫當然不是懼怕,只是擔心進入比拚家世背景的局面,自己無異是欺負弱小,他不是很願意。
幸好,有人代替他,湊到侯爵之子的耳邊:&ldo;他是一個佛利德林!&rdo;急切慌張的耳語。
&ldo;佛利德林?什麼顏色?&rdo;那人的臉色開始泛白。
&ldo;尤金佛利德林,是白色的!紅色那個才十四歲。&rdo;
&ldo;什、什麼!?&rdo;
……小小的衝突,最終以侯爵之子的落荒而逃收尾。
尤金的一生當中,很少像當時那樣,憑一時情緒激動,先行動後思考。還好他有收穫,奧達隆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峻依然,但的確停留在他臉上好一會兒。
這應該是個友善的訊號,尤金是如此解讀的。何況他不能忍受滿嘴高談闊論卻無法以身作則的人,於是他移動座位,來到奧達隆對面。
黑髮的少年瞪著不請自來的小隊長,眼神有明顯的警戒意味,然而他沒有拒絕沒有離席,即使只是默默無語,各吃各的飯,尤金仍受到很大的鼓舞。
日後,尤金曾對奧達隆坦承,自己最初為什麼主動接近他?因為是第一次自己選擇親近的物件,大半出於新鮮感與好奇,那種心態毫不高尚。
奧達隆笑著回答他說,一個不高尚的人,根本不會意識到這麼多。
總而言之,面對尤金,十六歲的奧達隆並沒有沉默太久,尤金仍記得他主動開口的第一句話:
&ldo;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所以,我真的是南方人?&rdo;
當他提到南方這個字眼,顯著的表情變化,令尤金痛心。太多無知的人將這些字詞應用在貶低的方面,對眼前這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ldo;我只能說,從外表看,你擁有南方血統的可能性極大,在個性上卻和傳統印象頗不符合。如果你是問我的直覺,我會猜你是個混血。&rdo;
他揚起眉,警戒程度提高。&ldo;混血,那是一個侮辱人的字眼嗎?&rdo;
&ldo;不,不是。&rdo;
意識到對方恐怕沒有受過完善的教育,不明白艱深的字詞,尤金語氣溫和地解釋:&ldo;混血,是指父母分別來自不同的國家或民族,無關好壞。&rdo;
奧達隆隨即沉默了。他很在意自己的身世,這也難怪,在米盧斯,每個人都重視血統。
尤金很想主張自己不在乎血統身世,但深入一想,難道不是因為自己出身在極上層的貴族家庭,才有漠視所謂家世背景的本錢?
嚴以律己,自省得太深入,一向也是尤金的人格特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