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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紅繡的觀念中人人平等,行當不同罷了,怎能見人下菜碟?無奈她此時只是個連粗使下人都不如的累贅,並沒有太多話語權。來到老道身邊,紅繡低聲道:“道長,您若是繼續呆在這裡,也只是換得無禮羞辱罷了,若您不嫌棄,請您到西側馬棚外的角門處可好?紅繡有一些乾糧可以贈與道長,雖不是什麼美味,也可以充飢。”
那道士聞言一怔,上下打量紅繡一番,面前的小姑娘天寒地凍依舊穿著單薄的麻布衣裳,面黃肌瘦的小臉上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唇角含著溫暖的笑意。明明同是下等人,這姑娘倒是長了一副熱心腸!饒是他行走江湖多年,早已磨出厚繭油鹽不進的心,此時也被溫暖了。
“如此,貧道謝過姑娘。”道長打了個揖手,揹著破布褡褳貼著院牆根向西側馬棚走去,破衣爛衫飄擺,著實看不出一點兒道骨仙風的氣質。
紅繡目送道長走遠,才回身對有些發愣的張遠點了下頭,笑著仰頭望向伏武。
第一卷 為己籌謀 第三章 五彩小藥包
“伏武哥,我先回了。”
伏武倏然回過神,濃眉下一雙大眼仿若盛滿陽光,折射迷離晦澀,就連一旁的張遠也有些呆滯,仿若第一次見到紅繡一般,心中嘆一聲:傻姑娘原也是不醜的。
紅繡拉著孃親快步回到外院,剛一如角門,便有一種從天堂落回人間的感覺。角門外是亭臺樓閣,極盡奢華。門內卻是柴房馬房,豬棚雞舍。
紅繡方才應了要贈予道長乾糧,可此時才想起,她與孃親的乾糧還不知夠不夠充飢,有些心虛的望向連翹,卻見美貌孃親掩著嘴撲哧一笑。抬手輕戳她腦門。
“方才不和孃親商議就應下給道長吃食,繡兒犯愁了?”
紅繡紅著臉老實的點頭。
連翹疼惜的為她撩起碎髮別於耳後,環住女兒瘦伶伶的身子,低嘆道:“繡兒生得是菩薩心腸,孃親歡喜還來不及,怎會惱呢?屋裡還有兩個棒子麵兒乾糧,你一併拿去送與那位道長吧。咱們的糧食雖不夠,可入冬時孃親存了些番薯,還醬了些黑豆,也夠咱們支應一陣子。只是你身子還未大好,可苦了你……”
“孃親。”
紅繡聽得一陣心酸。抬起細瘦的胳膊環住了連翹。她發這一次善心,等於是將她與孃親最後的糧食送了出去。要想吃到糧,恐怕要等臘八以後拿了月例銀子才行。
她們母女雖是住在諸葛府內,可伙食並非與其他下人一樣,由廚房統一供給。他們是不被承認的累贅,沒被攆出去已是諸葛老爺和大夫人的恩典,在此處不過是求一隅安身之地罷了。至於她們孃兒倆的生活用度,完全是靠連翹每月三百五十文錢的月例。
“不要難過,快些去拿了乾糧吧,道長怕是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是。”紅繡應了一聲,跑去與柴房相連的草棚,自灶前的竹編簸箕內拿了僅剩的兩個棒子麵乾糧,反身快步來到馬棚處的小門。
推開黑漆剝落的木門,那位道長正立於門前,紅繡微微一笑,將兩個乾糧遞了過去。
“道長,您久等了。”
“多謝了。”道士接過乾糧,不待紅繡收回手,隨手自破褡褳裡抓了一把,將四五個彩色的小紙包,放在了紅繡掌心。
“貧道行走江湖多年,世態炎涼,人生滄桑,不說盡數經歷,也見了十之八九。人心叵測,姑娘菩薩心腸,自要學得提防他人,此處是一些貧道自行配置的小藥,姑娘今後恐有用處,今日多謝姑娘一飯之恩。貧道告辭。”道士說罷,將乾糧放入褡褳,躬身作揖,灑然離去。
望著那個衣衫襤褸的背影走遠,紅繡才愣愣的關了木門,手中色彩繽紛的三角形小紙包,每個均是寸方大小,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用途,其中一包粉紅色的分明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