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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的時候,我弟弟指著遠遠的一片電燈光告訴我:&l;你看,那就是息縣!&r;我沒有想到息縣有了電燈,28年前我離開的時候,我們點的是豆油燈啊!
我弟弟又指著公路兩邊兒的一大片的房子,告訴我這是水泥工廠、化肥工廠、麻袋工廠。&l;工廠&r;這兩個字當我在息縣念小學的時候,只是在教科書裡介紹上海、天津時的插圖裡看見過,今天息縣竟然有了這麼多工廠,實在是想不到的事。
息縣縣城也完全變了。以前,我們住的都是土坯麥草房子,現在到處都可以看到水泥、紅磚的樓房。
當然,最令我們高興的,就是跟我們70多歲的老母親見面的一剎那,28年不見,我只叫了一聲&l;媽&r;,除了流淚以外,我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來。她老人家雖然老了,但精神很好,介紹我太太跟她見面的時候,我們要給她磕個頭,她拉著我們說:&l;這是新中國,不興這個老規矩了。&r;
我的三個弟弟、弟媳婦、侄子、侄女,所有的親戚都見面了,我們在一起吃團圓飯,聽親戚們說這20多年的變化的時候,我問母親:&l;我們是不是做夢?&r;她老人家說:&l;這不是在做夢,這比做夢還要好啊!&r;&rdo;
&ldo;比做夢還要好&rdo;,這就是趙浩生去國28年回歸後對故鄉、故國的總體印象。
目睹毛澤東之後中國舵手的風采/今泉智惠問趙浩生:我能否藏在桌子底下聆聽高論/一不留神,成了&ldo;黑畫事件&rdo;的肇事者之一
重返桑梓後,趙浩生隨即登上前往新中國首都北京的列車。
從趙浩生記事起,北京一直被稱作北平。她在趙浩生的心目中,絕非一個僅具單純地理概念的詞彙,而是有著巨大向心力的文化歸屬,是聞之肅然不釋誘惑。
雖說他從未身臨其境得睹這數朝古都的風貌,但在他的腦海里卻是那樣的熟悉:未名湖畔的遺世磚塔,清華園內的灩瀲荷塘,臥佛寺周的霜濡紅葉,紫禁城頭的金輝獸吻……他已感受過不知多少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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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浩生:歷史舞臺前的特殊看客(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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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在他還是同學少年之際,就熱衷於文學,而他成長時期所景仰的一代文學大師,幾乎沒有一個不曾在北平淹留,不曾將北平訴諸妙文。那心靈的牽引,曾驅使他壯著膽子向平素敬畏的父親,提出到北平求學的請求。不料,父親頓時拉長了臉,厲聲吼道:&ldo;不行!&rdo;他轉過身,不敢再出一語,可母親卻看清了從他眼眶中溢位的淚滴。翌日,母親悄悄地告訴趙浩生:&ldo;你爸爸難過得一宿沒睡,家裡供不起你到北平讀書呵!&rdo;就這樣,到北平成了埋在趙浩生心底的奢侈的夢。
他沒有想到,他竟在去國25年、自己已過知天命的年紀,終於置足&ldo;心實仰之&rdo;的夢中境地。他將現實的北京,同他心中的北平,一一加以匹配參比,既似曾相識,又備覺新鮮,更引發無限感慨:
&ldo;循著歷史的足跡走出故宮,步入那廣闊宏偉、舉世無匹的天安門廣場,它的宏偉,代表著中國人的胸襟、豪情和氣魄,任何人都會被這偉大的氣氛所吞沒。當你仰望廣場中心那迎風招展的五星紅旗,想到30年前從天安門城樓上發出的驚天動地的宣言:&l;中國人民站起來了!&r;你,不論是外籍華人、海外華僑、港澳同胞,都激動得熱淚滾滾。&rdo;
在周恩來的安排下,趙浩生到京不久就參加了一個盛大的國宴,那是宴請越南勞動黨第一書籍黎筍和越南政府總理范文同。就在這次宴會上,以新聞記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