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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可以那樣說林赴年?
明明先前去寺廟她還保佑他要百歲無憂的。
談禮慌促地想開口收回自己那句不好聽的話,但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生氣。
林赴年只是沉默了一會,最後跟著他那頭的風聲,他輕笑了聲,聲音發苦:「談禮,那就讓我不得好死吧。」
他的話音剛落,談禮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身邊的人就催著他,喊他去放煙花。
這通電話最後結束通話在什麼時候,談禮也記不清了。
她只記得電話冰冷結束通話的時候,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冷都發怵。
她這麼怕冷的人,終於還是在黑夜裡失去了太陽。
去年這個時候,大家聚在一起跨年,美好地讓人感覺不真實。
他們一起跨年,一起陪她過生日。
那是她過過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但一切都結束了。
談禮無意識地抬手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臉上早就滿是眼淚。
她的胸口在一陣陣地泛疼,過去和林赴年的所有,就像是錄影帶一樣,不斷地在她腦海里播放。
錄影帶最後停在了他抱著她,語氣哭著求她別死的那一刻。
那時的林赴年,和現在他,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談禮找不出理由,又或者是她不願意相信。
他到底為什麼會走。
其實很簡單吧,因為被她的負面情緒逼走,被她這副樣子無語,討厭她的孤僻和奇怪。
他應該愛上一個樂觀明艷的女孩子,而不是她這個灰舊,破碎了無數次的人。
她是不值得被愛的人,從頭到尾她都應該清楚的。
是她不死心,想抓住生命裡施捨進來的光,是她不自量力,她就該一輩子都呆在永無天日的黑暗裡。
談禮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哭了多久,她哭的很累,累到眼睛都快睜不開。
直到深夜醫院走廊突然一陣陣地騷動,窸窸窣窣的聲音裡她聽到了沈鴻的聲音。
「醫生,你們快看看我媽,她情況不太好!」
沈鴻的聲音焦急又崩潰。
醫院長廊傳來著急的腳步聲和移動病床滾輪滾動的聲音,談禮在病房裡聽得一清二楚。
她的大腦「轟」地一聲呆滯住,身體卻想掙扎著站起來,可是她坐在地上太久了,舊傷隱隱作痛,她沒有半點力氣讓自己起來。
那一股無助和害怕再次席捲她的全身,她站不起來,什麼都做不了,從頭到尾都只能添亂。
可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外婆會離她而去,她不知道如果外婆出事了,自己還能怎麼活下去。
她內心的很多東西都在這一刻一起崩塌,所有的情緒都在往最負面極端的地方走,她的心口很疼,渾身都像是凌遲了一般疼,疼到她冒了一身冷汗。
她的心底本就是一片廢墟枯木,她等不到枯木逢春的那天了。
最後,在潔白的月光下,她瞥見了身旁放在病房桌上的水果刀,刀尖鋒利正反著光。
鮮紅的血劃開了手腕,血跡染紅了這個黑夜。
她不是不想活了。
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失去一切寄託的人,無法給自己正確的求生道路。
-
她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閉上眼的前一秒。
她模糊地聽到有人在喊她名字。
好像是徐落沉。
「談禮!」
她尖叫地開啟門,不停呼叫醫生。
談禮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三根半夜過來,她漸漸失去了渾身的力氣,閉上眼沒了意識。
她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