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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應馬上離開此地,千金之軀,中外所望,萬不容有失。」劉震急切地說道:「只留我等堅守即可。」
「吾不是這個意思。」朱永興趕忙伸手打斷了其他將領的勸諫,笑道:「我軍在山上,取水在山這邊,暫時還影響不到。吾只擔心天晴日曬,瘟病透過空氣傳播。」
空氣?眾將面露不解,不明白空氣傳播是個什麼意思。
朱永興苦笑了一下,不想多做解釋,也很難跟這些人說清楚細菌、致病微生物等概念,便岔開了話題,「吾想提前做好兩手準備,一是繼續堅守;二是棄此地而奔騰衝,離開這瘟病之地。嗯,只是個粗陋想法,希望大家討論研究一下,看看是否具有可行性。」
眾將都陷入了思索,此地應是通往騰衝的最後一道關隘,最為險要,棄之實在是有些可惜。而且,若是清軍繼續進兵,明軍豈不是失去地利,再想勝利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見眾將都沉默不語,朱永興也犯起了躇躊,更不敢輕易做出決定。儘管有了以防萬一的安排,但在目前比較有利的情形下,真要繼續誘敵深入,又有些放虎出山,自找麻煩的嫌疑。最穩妥的勝利當然就是堅守,自己最低的要求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又何必要貪得無厭,行險弄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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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恬然自樂
太陽剛一出來,地上已經象下了火,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
緬甸阿瓦城郊,月前兀立起一座竹城,城內十餘間草房便是永曆皇帝的「行宮」所在。而那些雜七雜八的茅棚,則是隨行官員人等自行動手用竹木搭建的居所。小朝廷由井亙移駐此處已有月餘,雖與阿瓦城隔河相望,近在咫尺,緬方卻始終沒有給予正式的官方接待。
初到之時,緬甸當局還給予了一些土產,即史書上的所謂「進貢頗厚」。永曆帝也還攜帶了一點積儲,有意回贈一分厚禮,用明朝習慣的說法是居高臨下的「賞賜」。緬甸官員表示:「未得王命,不敢行禮」。很明顯,對於流亡朝廷,緬甸已經不願再行藩臣禮。用金銀換土產?還被人家拒絕,可嘆如今不再是泱泱天朝找感覺,而是落難皇帝買安全。
此時的小朝廷,兵衛寡弱,每日僅有百名左右沒有武裝計程車兵「守衛行宮」。而竹城外,則由緬兵把守。自從殺入緬境的南明軍隊接敕旨即收兵返回後,永曆倒成了土王自保的「人質」。正因為看到奇貨可居,緬甸土王更嚴加阻塞內外訊息,千方百計阻撓南明軍隊找到永曆帝一行。
但永曆君臣卻只知苟安,皆恬然自樂,很多大臣再不穿官服,各個短衣跣足,挎籃提兜,坐在地上與擺小攤、做買賣的緬甸婦人打情罵悄,討價還價,樂得逍遙。更有不少官員掏錢買酒,大醉喧譁,豪賭狂博,全無天朝大臣的風範。
永曆帝為了維護小朝廷的安全和體統,決定派官員輪流巡夜,奉派官員即乘機「張燈高飲,徹夜歌號」。綏寧伯蒲纓、太監李國泰、楊國明等更是大開賭場,日夜呼麼喝六,一片喧譁。永曆帝大怒,命錦衣衛士前往拆毀賭場,諸臣賭興正濃,那管什麼皇帝聖旨,換個地方重開賭場,喧嘯如故。
「苦中作樂,毫無共赴國難之意,如何不讓緬人輕看?」沐天波嘆息著,連連搖頭。
對於朝廷官員的行徑,一些緬人也頗為鄙夷,紛紛議論:「這幾多老爺越發不象個興王圖霸的人,如此嬉戲無度,天下安得不亡?」連充當通事(翻譯)的,身為大理人,也深表不滿,私下對人說:「先前入關,若不棄兵器盔甲,尚有自衛之力,現身無寸鐵,又廢天朝禮法,恐亡無日矣!」
這些言語傳入沐天波等人耳中,有的人置若罔聞,卻使他憂慮在心,秘密同原屬晉王的總兵王啟隆商議辦法。
「在井亙時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