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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剛剛下移,準備蹲下身把她抱起來,女孩卻像只受驚的小獸一樣,揪著他的小手摳的更用力了。
本就僵硬的身子,也繃得更緊了。
她很沒有安全感。
像是在朝全世界對抗。
賀懷低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鹿小小,從剛才起就一直緊抿的唇,終於鬆了松,說:「小小,別哭了。起來。」
說完,又示意一旁的祝希堯:「把小小扶起來,先過去避雨。傘給我。」
祝希堯就依言照做,帶著鹿小小回了剛才避雨的迴廊。
等到他們都走了,賀懷這才抬手,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撫過。
就像是安撫某種受驚的小動物,無聲而又輕柔。
上衣的下擺處,勾著的小手越來越用力,將他死死地拽著。
在鋪天蓋地的雨聲裡,終於從胸口的位置,傳來低低的抽泣。
早已被雨水沾濕的地方,傳來一股淺淺的熱流。
賀懷吐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指尖一下下地揉著女孩的頭髮,柔聲問:「棉棉是因為媽媽的病,才覺得難過是嗎?」
紮在懷裡毛茸茸的腦袋,幅度小小地晃了晃。
賀懷就動作輕柔地在她頭頂拍了拍。
「別難過,媽媽那麼愛你,她不會拋棄你的。」
「可是……」
文棉冷靜了好久,之後才終於顫著聲音開口。
說到一半,又哽咽起來,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悶悶的抽噎聲,響在漫天的雨裡。
像是要哭到地老天荒。
「陳俊說,嗝,說媽媽,快要死,了……」
「媽媽得了癌,症……她,不治,了。」
她努力了好久,才把一句話完整說完。
賀懷手指尖在小姑娘的眼角輕柔擦過,輕輕勾弄著她凌亂貼在前額的劉海,耐心地說:「這件事,師哥和師父師娘他們說過了,他們其實早就知道了。邱香也知道……」
文棉抽噎著抬頭,疑惑地問:「邱香姐姐也知道嗎?」
賀懷點點頭:「邱香的職業……是專門陪一些需要陪同的人。她有一次陪的就是你媽媽。」
在今年九月,文棉的媽媽覺得身體不舒服,就一個人去了醫院。
醫生一臉凝重,讓她再做一次檢查。
「可能是腫瘤……不能完全確定。我給你開幾項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咱們再看。」
當時醫生這樣說。
文棉的媽媽就失魂落魄地去做了這個檢查。
七天之後,結果確定:腫瘤,惡性。
賀懷回憶著,緩緩地和文棉說。
「當時,邱香接到了你媽媽預約的陪同看病。但邱香因為有事,沒能履行這一單,所以拜託朋友陪著你媽媽,一起去醫院拿的結果。」
所以後來媽媽才又約了邱香,全天陪著文棉。
那個時候,邱香還不知道文棉媽媽的病情。
直到前幾天,就是上個週六,文棉在賀懷的辦公室做幹預。
那一天,邱香說她有事不能陪文棉了,其實是跟著文棉的媽媽去醫院做了癌症的定期檢查。
「你也早就知道嗎……」
文棉輕聲問。
賀懷搖頭:「邱香要對客戶的資訊保密。你媽媽不想讓我知道,也不想讓你知道。所以邱香誰都沒告訴。她也很內疚,早上哭了很久,託我給你道歉。」
文棉擦擦眼睛,沒有說話。
但情緒總算穩定了很多。
賀懷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指尖順著小姑娘的劉海,一路撫到鬢邊,說:
「別信陳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