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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判說了,若是醒了,就是活了!
魏東來歡喜得泣不成聲。
徐慨眼眶一熱,埋頭拿手背擦了擦眼角,「噗通」一下雙膝跪地,昂首道,「父皇!兒臣前三日在乾元殿中斬殺了三皇子!兒負荊請罪!望您責罰!」
聖人輕輕闔眸,僵硬地扯開嘴角,似笑非笑,看著有些愚弄也有些自嘲,「朕自詡英明在朝堂上殺伐果決在政事上平穩有度便想在其他」聖人輕咳一聲,「在其他風月之事上存有放縱、補償辛勞的心態」
魏東來一把撲上去,老太監一邊笑一邊哭,鮮見失態,「您剛醒轉,好好休養著,明兒個再教誨秦王殿下吧」
聖人艱難地抬起手,擺了擺,「這是前車之鑑,老四老四要引以為戒」
「不要在自己不在意的事情上栽跟頭任何超出界限的放縱都是懸在腦門上的刀」聖人說話的氣兒稍稍順了些,再次催促徐慨,「回去回去看看你媳婦兒!朕朕死不了了」
徐慨回來時,距離他夜探宮闈三天了。
這期間,西陲軍火攻秦王府被火銃逼退,京城鬧鬧嚷嚷的;各家的當家人都被圈禁在了內宮,直到昨日才放出來來撿回一條命;煦思門外陡然多了一支鐵騎,原本應該在西山答應鎮守的固安縣主帶隊,將企圖攻城的另一隊西陲軍徹底攻破,據傳為首的曲賦被十人精兵圍在中心已向西逃竄
發生了好多事。
秦王府內卻一片祥和。
含釧撐了一晚後,在薛老夫人的催促下整整睡了一天補眠,雖一連兩日徐慨都沒歸家,含釧還是該吃吃該喝喝,一點兒沒含糊。
徐慨風塵僕僕到家時,正好遇到含釧大口大口吃著椰汁燕窩盅。
這沒心沒肺的小娘子
徐慨不無心酸地想到。
埋頭輕咳一聲。
含釧手一僵,快速轉頭,一下子雙眼紅得像個兔子,手上的勺也沒來得及放,帶著哭腔高聲飛撲過來,「你終於回來了!」
嗯
看著小娘子委屈掛唸的樣子。
徐慨一邊張開雙臂抱住媳婦兒,一邊想道:還是沒心沒肺點好,這樣委委屈屈的,太叫人心疼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薄荷葉涼茶
「聖人醒轉過來了,對於我當場斬殺老三一事,我瞧著聖人是有些許不忍和悵然的。」徐慨聆聽聖旨,洗漱完畢,換下發臭的官服,換上一身舒舒服服的便服,神色沉吟,「這幾日我會差李三陽日日前去太醫院光明正大地打聽聖人的病情,但會辭去吏部的官職,以你有身子為由賦閒府中。」
含釧給徐慨遞上一盞清熱的涼茶。
這冷麵閻王許是上了火,雙眼赤紅,背上發了紅疹。
幸好沒發在臉上。
這時候請假賦閒,是為急流勇退。
就算有聖人的口諭,「老三一旦反水,可即可誅殺之」,可到底徐慨動了手,殺了自己親哥哥,若聖人心裡過不去,也屬正常——這時候還是別在聖人跟前晃蕩了,在家休息兩日倒也挺好的。
含釧頷首表示理解。
徐慨喝了口涼茶,他現在滿嘴的瘡,又痛又燙,放了薄荷葉的涼茶入口,只覺熨帖涼快,輕嘆了一聲,搖搖頭,扯開嘴角笑了笑,「世事無常,聖人算到了西陲軍將暗自潛入北京,算到了老三會翻天逼宮,甚至算到了王氏這一胎坐不穩但就是沒算到王氏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他的命。」
含釧愣了愣。
徐慨沉聲道,「王氏在茶湯裡下了藥,為了打消聖人的疑慮,自己先喝光了一盞茶。」
含釧若有所思地抬起頭。
所以這是夢中聖人暴斃的原因嗎?
王氏如飛蛾撲火,自焚的勇氣,讓聖人死在了他意料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