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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她見了夫人就明白。若不是拜在師父門下數載,說蒹葭是她同門的師姐妹也不為過。
“好吧,他們來了,好歹相識一場,我不作理會,說不過去。陪他們盤桓幾日,等他們走時,正好一起上路!”蒹葭說到末一句笑意盈盈,像貪玩的孩子。
姽嫿握緊手中的香,師父的心意她看得分明,原本想說的話更講不出口。她暗暗在心底嘆息,師父的好心情此時不便打破,一切煩惱只有留到以後再說。
與此同時,紫顏莫名地輾轉難眠,回想姽嫿到霽天閣時耐人尋味的舉動,終於披衣起身。推開門走入庭院,清涼的月光照醒殘留的睏乏,在沉香谷她曾百般襄助於他,此時袖手旁觀,不免讓他有一絲歉意。
跟隨月光的腳步,沒多久,紫顏不知覺踱到夙夜所住的樓外,心上忽有感應,極目望去,看見靈法師一襲墨袍遠遠靜立,如黑夜的使者冷窺世人。
像是知道紫顏會來,夙夜簡單地點頭招呼。紫顏走近,順他先前的視線看過去,一群螞蟻迅速地搬運一隻蟲子的屍體。注視的瞬間,浮雲蒼狗,人間百態,在紫顏心頭電光石火般掠過。
紫顏閉了閉眼,是幻覺還是領悟?他心下疑惑,聽到夙夜說道:“法術跟易容術一樣,不過是幻術。”
“或是一種騙術。”紫顏想到夙夜捉弄姽嫿,可能連他此來也在對方意料中。低頭再看地上,空空一片,什麼螞蟻蟲子一概不見,想是他撞破了正在修煉的靈法師。
夙夜哈哈大笑,道:“說得好,真假難分,假假真真。我們若不機靈,很容易被對手擾了心神。法術易容術,都是對人心施術。”
“可是如果遇上鬼怪,易容術大概無能為力了罷?”
“若有人求一輩子的美貌,法術也無能為力。”
“這麼說,打個平手?”
“嗯?你很在意與法術相較呵。”
“你說了,要我成為你的對手。”紫顏一笑,“無人陪練,應該很是無趣。”
夙夜打量紫顏,俊秀平和的面容背後,是一顆倔強的心。如用法術探知它的深度,會愉快地發覺不可測量。今世有這般對手,再加幾個非凡的敵人,日子想要乏味也難。
“可惜如今的你,尚不夠分量。”
“我知道。”
“再有三年,不,五年之後,你會獨步天下。”
“那時候,能與你一較高下?”
“分不出高下,但可以玩玩。”夙夜伸出手,掐指算了算。
“推算未來,墟葬大師也有此能耐,靈法師,究竟算佛家還是道家?”
“非佛非道。”夙夜眉頭輕蹙,“咦,將來十年,你的災禍不小。”攤開手掌在看。
紫顏道:“你算我的命,為什麼看自己的手紋?”
夙夜遞手過來,“這是你的命。”
紫顏清晰地瞧見一痕斷紋,正是他的手相,慘然之色一掠而過,很快鎮定地道:“命該如此,不知道改不改得掉。”
“險象環生。”
“是麼?”紫顏苦笑,“連你也這樣說……”忽然想起在崎岷山莊皎鏡說的話。你終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到時沒了我,未必能保住你的命。一時心灰意冷。
“九死一生,卻有一線生機。”夙夜指了他的心,安然地道,“想要對天改命,這裡,可不能怯了。”
紫顏精神一振,如果易容是一種幻術,他要迷惑的是老天的眼。挑盡世間諸般色相,或許真的有一張臉,可以騙過命運,渡去他的劫難。
“離開霽天閣後,四處走走會比較好,未成氣候之前,不宜在一處久留。”夙夜諄諄勸告。紫顏心下感激,他知命多奔波,早打算多方遊歷以長見聞,聽了夙夜的話,生出知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