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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我,你再糾纏無益。”
她一怔,森寒之氣撲面而來。像是為了解釋,又像是在負氣,她驕傲地說道:“伏藏算什麼東西?我不會和他聯手,他也不會是你的對手。你的對手,只有我!”
暫時的沉默後,夙夜淡然說道:“我知道你藉此尋我,可是找到我,你又能如何?”烏荻心中一酸,是啊,又能如何?她怕他不測,故而千里搜尋而至,可除了與他交手外,什麼也做不了。
從小時第一次遇見他那起,他們就彼此敵對。糾纏了這些年,依舊是這個結果,可以預料的將來,也不會有變化。莫非她想要的,只能是來世的緣分?
她若有所感地攤開手掌,上面竟無端出現一行字。
“你我無緣,亦無來世。”
烏荻心頭巨震,張目尋去,四周何嘗有他的影子?
他是她最深的孽緣,她苦苦追了多年,如今的結果令她茫然失措。那個刻有她留下的印記的夙夜,已經悄然消失了,這一個只知與青鸞情情愛愛的男子,並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即使如此,他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又是何意?難道說,來世她再也找不到他?那個一心求道的夙夜,真的修成大道,脫開凡胎,躍出輪迴,再不相見?
驀然間,兩行清淚,不可遏止地流下。
烏荻想握住手心,不去看那行字,可一字一句宛若刀刻,鮮血淋漓刺在心底。
君心萬里,與妾無緣。
這一回,比舊日重傷在他手中,來得更傷心刻骨。烏荻掩面而去,從此,形同陌路,她再也不想與他糾纏。
青鸞心下一輕,睜開眼來。
她披衣走到窗前,開窗望天,寂冷的春日竟有了冬天的蕭瑟,無端地落起了白雪。
天已矇矇亮了,這白色的春雪如灰色怨曲,盤旋而下,悲愴地墜落。她想起夢中的境遇,偏偏對這大雪提不起恨,若有所思地伸手接住一片。晶瑩的雪花掙扎停留片刻,瞬間消彌,手心裡一攤細小的水跡。
無論愛與不愛,都會留下痕跡。
但陽光一照,連這殘留的痕跡也盡數消散。青鸞抬頭望天,就在她傷春悲秋之際,一輪紅日執著地跳上東方的天空。白雪被旭日春風一吹,寒芳蕩盡,轉瞬無蹤。
晨曦清光下,一個墨袍男子,正含笑望著她。
如等待了千百世。
紫顏
春日初升,天空印著薄薄的霞光,像是鋪了一層剔透的金箔,裝點得長勝宮如錦盒裡的珍寶。昨夜一場鬥法,就這樣春夢無痕地去了,整個澤毗城甦醒過來,坊市裡不息的人群如絲綢流動,瞬間恢復往日的喧譁。
往日此時,千姿正於舊王宮正殿龍象宮上朝聽政,這幾日登基盛典將至,一應鹵簿用具漸往長勝宮佈置,王宮則迎賓待客,往來皆是各國使臣勳貴。太師陰陽聽說昨夜攪亂王城的罪人已經抓到,忙從王宮趕來,千姿安撫了幾句,仍命他晝夜守護王后。
而後,玉翎王在晴雪山房屏退諸臣,宣召諸師與照浪,王后桫欏避在水晶屏風後聆聽,太師陰陽在側。
夙夜隨意丟出三粒黑丸,地上一滾,現出伏藏、阿爾斯蘭、海智三人的身形,一個個鐵青著臉。伏藏吊著刀眉,整理好衣衫,肅然說道:“梵羅國師伏藏,二王子阿爾斯蘭,見過玉翎王。”
千姿的眼波懶懶一橫,“階下囚沒有身份可言,你們既想殺我,就要認命。”
伏藏大咧咧道:“王上擺出這個架勢,是來談條件的,下馬威不逞也罷。”他的話很是光棍,千姿軒眉一抖,瓊玉般的面容襲上一股寒意,冷笑道:“梵羅大王子已被我伐虜軍殺得一敗塗地,我不介意再殺一個王子,還有個國師陪葬!”
伏藏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夙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