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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揪他的耳朵。季曦塵見狀機敏地向旁邊一躲，那靈動的身影再一次刺痛了他。若自己也能如他一般該有多好……

&ldo;先生可別惱，我剛才見你一人呆在花園裡，怕你著涼，給你送衣服來了。端王殿下叮囑過，先生體質羸弱，不能著涼。&rdo;季曦塵說著，便抖出一件披風出來。薛卿離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可不是獨獨來嚇唬自己的，然而這披風他沒見過，既不是他的也不是端王的。

&ldo;這披風是狼皮做的，可暖和啦。&rdo;

&ldo;你哪來那麼多錢?&rdo;

&ldo;這狼是我從山上打的，然後又託人去做，花不了幾個錢。本想著等先生生辰時候再送給您，不過天已涼了，提前送了也不為過。&rdo;

薛卿離只覺心中一暖，不過一件小小披風卻比過了這幾年端王賞賜的金銀珠寶。他一把將披風拿來蓋在身上，果然，暖和多了。

&ldo;府上的人都說你是要攀龍附鳳，才與我親近。&rdo;

&ldo;那先生以為如何?&rdo;季曦塵反問一句，微微歪頭，眼中的一汪水似有磷光波動，然而轉瞬間，那張臉上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像是在責備他與府中旁人，並無不同。

&ldo;如果先生覺著我煩了，我便不擾先生了，只是日後若無人陪先生聊天聽曲，也莫要來找我便是。&rdo;

薛卿離一愣，這話說來，竟是說進了心裡。自相遇那日之後，並不是他時常來找自己，而是自己願意找他來聽曲。他不是什麼文人雅客也不懂琴棋書畫，卻是薛卿離最喜歡的聽眾，哪怕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也願意彈給他聽，當真是奇也怪哉。

&ldo;那你，為何要對我這般好?&rdo;

&ldo;啊?&rdo;季曦塵聽罷，忽然笑了起來，&ldo;先生這是什麼話，您是我朋友，我對先生好豈還要什麼理由?不過一件披風而已，又不是什麼好東西。&rdo;

薛卿離微微一怔，是了，他已經忘了該如何活的純粹，忘了，早忘了，從進府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他轉過了頭，突然開始心疼起面前的少年來，說到底，這裡的人和事，終都是過眼雲煙，不該放在心上。

只可惜，他控制不了……

&ldo;曦塵，從今天起，別叫我先生了，喚我卿離吧。&rdo;

【三】

又是一季蟬鳴，季曦塵終於不再是府上的小公子。披堅執銳，凱旋而歸，他是沖在最前的統帥，隨端王殿下剿了雪域山八千山匪。從那之後，端王去哪，他便要隨著去哪，寸步不離。

&ldo;在下本該一直與殿下在那雪域山上共同進退，豈料這身子不爭氣……&rdo;

&ldo;先生無需多言，若不是先生的良策，也不會這麼快將山匪們一網打盡。&rdo;端王坐在薛卿離榻前這般說著，他本該與端王一同凱旋歸來的，卻突得了傷寒，只得提前離開。

端王又囑咐了幾句便放下些賞賜走了，薛卿離睡了一天，一時也沒了睏意，起身穿衣，卻只是看著桌上的補品發呆。

&ldo;咚咚咚&rdo;的敲門聲將他的思緒拉回，這夜間到訪的人還能有誰?

&ldo;睡了嗎?&rdo;

&ldo;請進吧。&rdo;薛卿離聽到來人的聲音瞬間就放鬆了下來。

季曦塵推門而入，掛著一張笑臉。即便是長大成熟了些，那笑容卻還是如初見時一般未變。

&ldo;身體好些了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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