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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要寧遠侯願意放下臉皮去找官家求親,這門親事他們曲家哪怕是拼死抵抗也是沒用的。
如今陳穆之這樣堅持,而他又是寧遠侯唯一的嫡子……
曲瀚越想便越覺得心急如焚,心中已經做好了以死上諫的打算。
「瑤兒,為父一定會替你尋一門好親事。」
「我相信爹爹。」
曲月瑤微微頷首,對自家老爹頗有自信。
在她眼中,父親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僉都御史。以他的俸祿要想在東京買房,粗略算算也至少要連續上三百年不停歇。他偏偏還不願意收禮走後門,兩袖清風窮得叮噹響。
可即便如此,曲月瑤還是很崇拜他。在河東時,父親可以為了百姓同地頭蛇當街打罵,也可以跟奸商鬥智鬥勇,甚至為了填補地方庫房空缺拿出自己的私藏字畫變賣。
她的父親雖然只是一個言官,卻做了許多武將都不能做的事。
所以將自己的親事放到父親手上,曲月瑤很安心。
「回去抄史記。」
曲瀚的一句話打碎了曲月瑤多少溫柔。
她默默將自己張開的胳膊收回,艱難的轉身回去抄史記。
大雨傾盆,一直寫到了後半夜。
寧遠侯府上卻燈火通明,下人們來來回回焦急的忙亂著。
陳家老太君慌慌忙忙的從正房走到園子裡,「我的穆兒啊,我的穆兒怎麼就發熱了呢。」
原來這陳穆之在曲府外頭淋了大雨,身子骨竟給病倒了。
他原就被酒肉填滿了身子,所以身體素質很差,這麼大風大雨的一折騰。再加上曲瀚始終不同意他見曲月瑤,一時裡外夾擊,竟就這麼病倒過去。
陳老太君就這麼一個嫡親的孫子。寶貝的跟心頭肉似的。如今見這寶貝病倒了口中還在喊表妹,一時沉下了臉。
「是在曲府門口病的?」
「回老太君的話,在曲府門口淋了雨回來便病了。」
「不識好歹的泥腿子,當初叫他娶了我家姑娘便已然是天大的恩賜。如今竟這般擺譜起來,我穆兒要的女人便是去求皇上也一定要了來。」
第014章
屋外一個響雷炸開,鬧得曲月瑤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往窗外看過去。
她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慌,想來應當是熬夜太深的緣故。她將筆墨收拾起來,脫了外衣鞋襪吹燈上床睡覺。
然這一夜卻睡得很不安穩,夢到了一些片段。
有裴憫,還有自己身上的血。她本以為是自己流血了,然伸手一摸卻發覺那血是從裴憫的肚子裡流出來的。
「你一個男人又不生孩子,落下一個傷口很難看的。」
曲月瑤擔憂之餘還不忘逗人開心,裴憫摸著她的頭髮,在她唇邊落下一吻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裴大人!」
曲月瑤從噩夢中驚醒,下意識叫出了聲音。
大雨依舊在下著,雨聲滴在屋瓦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曲府的人都睡得很熟,沒人聽到曲月瑤的聲音。
她站起身將燈點燃,一手舉燈繞過屏風走到桌旁,打算給自己倒杯茶喝。
但是她手剛捱到水壺,便發覺桌上多了一個牛皮袋。袋子表面已經被雨淋濕了,曲月瑤將裡面東西拿出來,在燈下細細一看,竟是以她的字跡所寫的史記。
曲月瑤原本煩悶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她興奮的翻動著手中的紙張,一直翻到最後一頁。
是一本完完整整的史記,沒有缺工少料,甚至還模仿她的寫字習慣塗塗改改了很多。別說旁人了,就算是曲月瑤自己來看,都會覺得恍惚。
可這東西又是誰送來的呢?
曲月瑤不解的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