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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將帶著血的紗布都放在託盤裡，然後將地上的藥汁，碎片，鮮血全部清理了，又和床上還睜著眼的阮離說：&ldo;睡吧，很晚了。&rdo;

&ldo;你知道你離開的八年我睡過多久嗎?半晌，他忽然開口問四季，四季搖搖頭，阮離沒有看見，自顧自地開口：&ldo;每一天都在睡，哈哈&rdo;他忽然笑起來，神情嘲諷：&ldo;我每一天都不想醒來，我醒著一天，我睡著也是一天。&rdo;

四季聽不下去了，他現在是在將他的痛苦全部都掰開來說給她聽嗎?這就是他這麼多年為她贖的罪?&ldo;不用了，如果你說的贖罪是折磨自己的話，不用了&rdo;

&ldo;我後悔了，四季，我當時只是想不讓你走，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rdo;阮離的眼角滑落出一顆眼淚，他半直起身，抓住著四季的手：&ldo;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rdo;

阮離哭得梨花帶淚，雪白的肌膚上鑲著水鑽一樣的淚珠，他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惡魔，他一半生在水裡，一半生在火中，讓四季看不清，他真正的模樣。

36

一晚上，四季失眠了，雖然無論阮離怎麼鬧，她都不肯同意和他睡一間房，但是她卻答應了他一個更無理的條件，就是隻要他喊她，她就一定要回答。

這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四季沒有管他那麼多，一口答應了，只要不和他共處一間房，她的睡眠質量一定提一個檔次還有多，到時候隨他叫破喉嚨她也不一定聽到。

四季的想法很美妙，實際卻很糟糕，因為她半夜確實被阮離的聲音吵醒了，不，準確的是，她是被重重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四季翻了個身繼續睡，但是也許是敲門聲音太大，繼父和母親都被驚醒，外面傳來了很多人的聲音。

&ldo;四季，開門!&rdo;門外的女人的聲音徹底叫醒了癱倒在床上不願動彈的四季，她媽都親自來敲她的房門，她要有多麼傲嬌才會連她媽都關在門外啊。

四季穿著睡衣走到門口，開了門。&ldo;你怎麼回事啊?喊你開門都不開?&rdo;何婉看了一眼四季，讓了讓身體：&ldo;阿離，門開了，你找四季做什麼?&rdo;

四季這才看到旁邊倚著門的阮離，他歪著身子，臉色雪白。&ldo;媽，你先上去吧。&rdo;四季衝著何婉說道。&ldo;他怎麼也是你哥，一家人，你別太不容他了。&rdo;何婉擔憂地看了一眼贏弱的阮離，才上了樓。

四季把門拉開一點：&ldo;什麼事情?&rdo;阮離低著頭沒有說話，四季看著他赤著腳站在門邊，四季把房間的燈開亮了一點，果然看到他站的地方有血痕，四季走出門望向走廊，那血痕跟著一路，顯示著他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她的房間的。

&ldo;你為什麼不回我?&rdo;阮離咬著唇說道，神情難測。&ldo;睡著了&rdo;四季還是皺著眉頭看他，他只穿了很單薄的一件白色的衣服，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ldo;你先進來吧。&rdo;

四季牽著他的手進到房間裡，將他帶到床邊，拿空調被裹住他：&ldo;怎麼走過來的?&rdo;他沒有帶盲杖，也沒有人牽著他，可是他就這樣走過來了。

&ldo;走了很多遍。&rdo;阮離低聲說道，眼裡竟然顯出委屈，一定是沒有睡飽看錯了，四季想著。&ldo;你不要走路，腳上不是還有傷，不痛嗎?&rdo;四季努力溫聲說：&ldo;我讓馮叔過來抱你過去吧?&rdo;

阮離一扯四季的手，將她拉近一點，然後抱住她：&ldo;你不是說你原諒我了嗎?為什麼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