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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卻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問:「沈幽明禮拜一不似還有一出《鎖五龍》?」宋千峰的普通話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時不時的還會冒出幾個發音不準的字。本來唱戲時也有口音,他練得刻苦,硬是給掰過來了。
傅晨不以為意:「最近不一直都加訓麼,天天起早貪黑練得也差不多了,該放鬆放鬆。」
《鎖五龍》是花臉重工戲,宋千峰榮獲單雄信a角,沈幽明的羅成戲不多,主要負責出來挨罵。排練多少回,沈幽明就被罵了多少回「無恥小奴才」,一開始他還覺得憋屈真生氣,後來就麻木了習慣了,甚至還有心思關心一下宋千峰罵得情緒對不對。每天這麼練,沈幽明再是個好學生也有怨言,昨天拉著傅晨大吐苦水,約好今天散戲之後溜去上網。
柳硯書聽著聽著回過神來,拉拉傅晨的衣服:「突然想起來,我剛才在臺下好像看見我媽了。」
「老師和師娘不是說都不來嗎?」傅晨猛的站起來,原地亂蹦,「在臺上怎麼不告訴我!啊啊啊,我剛才有沒有呲花?」
「沒有沒有。我媽又不會罵你。」柳硯書安慰道。
傅晨又說:「不行,我要是沒唱好豈不是對不起師娘給我開的小灶。」
柳硯書驚訝:「嗯?你不是一直在學校……」
傅晨右手比了個「六」的手勢,在耳邊晃晃:「打電話啊。打了好幾個,一個字一個腔給我摳的。」
柳硯書「哦」了一聲,說:「那這次我媽要請你來家吃飯,你總不好拒絕了吧?」
之前一塊兒讀小學,傅晨經常到柳硯書家蹭飯。後來大了點,上附中了反倒不好意思去了。黎淑君邀請了好幾次,他都以急著回家陪媽媽為藉口推脫過去。
「哎呀!」傅晨一拍大腿,「那今天晚上就不去上網了。」
黎淑君來得低調,沒往前面的教師席擠,而是隨意找了個後排過道邊的位子坐下。要不是柳硯書眼尖瞥見了,還真不好找。
散了戲,黎淑君來後臺找他們,路上碰上許多老熟人,尤其是師妹嚴鳳鳴,兩人相談甚歡。
柳硯書傅晨急匆匆卸完妝換好衣服出來,剛好撞見她在和嚴鳳鳴敘舊。
黎淑君今天穿了一身長款暗色旗袍,沒有多華美的繡花,只是領口衣擺的鎖邊加了一圈黑色回字紋,襯得她氣質清雅。髮型也是乾淨簡單的盤好,插上一枚烏木簪固定,面上略施薄粉,耳旁墜著碧玉耳環,嘴角掛著盈盈淺笑。她今年四十多了,眼尾也有了細紋,可絲毫不顯老態,倒是平添了幾分端莊大氣。像是上世紀上海租界裡的大家閨秀走錯了時空,卻又與這裡的氣氛融合得極好。
劇場本就是黎淑君最熟悉的地方,她退出舞臺許多年,眼中有一絲懷唸的光芒。
「硯書這孩子很努力,就是怕他太辛苦了,練壞身子……」傅晨隱約聽見嚴鳳鳴道。
黎淑君連連擺手:「……不要緊的,在學校學習就是該刻苦一些,不然學不到什麼東西的。」
「也是麼,當年我們學戲的時候條件可比現在差多了。他們功房裡還有空調,也不用去沙泥地裡翻跟頭。」
黎淑君還想應和什麼,餘光瞟到站在走廊裡的兩人,便朝師妹道別,往孩子的方向走過來。
毫無意外的,傅晨被拉到柳家吃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黎淑君一雙巧手張羅了一桌好菜,柳文書今天有稿要趕,沒時間出門,直到吃飯柳硯書喊了好幾聲才把他從書房給請出來。四人在桌前落座,一派其樂融融。
黎淑君特意做了傅晨愛吃的小炒肉,還多放了辣椒。柳文書把盤子推到他面前,笑道:「嘗嘗這次的味道怎麼樣?」
傅晨吃一口菜扒一大口飯,吃得特別香,等把嘴裡飯嚥了,才連連稱讚:「師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