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3 頁)
將疫病原因昭告於天下,長今心中的一點喜悅之情,旋又被心中憂慮所沖淡。
在黑屋中歷經性命之憂,救她出生天的人竟是閔大人,那擁抱不言自明的說明瞭一切。只是長今卻陷入前所未有的彷徨,除去宮女身份後亦即擺脫不能嫁人的禁錮,這人多年的陪伴自是明瞭於心,可是長今扼制不住心底逐漸竄出的可怕念頭,生死交關之際腦海中想起的竟是……
只是這一切如何可能?她對今英應是連恨也來不及,縱然如張德醫女和鄭雲白主簿期待的放下仇恨,那今英之於她也該只是個陌生倩影,更遑論這人曾做過如此多偏邪之事。是從少年時代便累積起的在意吧?因為不習慣看今英發愁、犯難的表情,便想為她去承擔一些事情,這和她對連生、對阿昌沒有什麼不同;便是太習慣了,才會至今仍顯得在意。
長今深吸一口氣,是該將在疫區裡所想好的應對付諸實行了。
乍聞紙門作響之聲,躺在榻上的提調尚宮勉強撐起身子,氣弱的問了一句:「今英嗎?」
待看到來人後,神情卻似見著了洪水猛獸般驚懼不已。「妳……妳怎麼會?」
「我知道怎麼處方,我會為您治療的。」長今儘量平復心緒,同時往屋內四周望了望,未見到今英隨侍在側,心中忽然空了一塊不知是何感受。
見著長今欲為她把脈,提調尚宮甩開那手,恨聲說道:「還有其它不少醫女。為什麼我要接受妳的治療?」
「我曾經得了這種病,已經治好了,就因為我對這種病最瞭解,所以御醫女才派我過來。」
長今語調聽不出情緒,仍按住提調尚宮手腕為其把脈,攤開隨身針包準備為其施針。
「妳在做什麼──」
身後忽傳來的一聲厲喝,長今的手頓了頓,卻也早知這人定會到來,臉上依是一副波瀾不興的神色。
「我在診療。」
今英方要來探望姑母,便見著長今欲施針的畫面。幸好阻止得及,威喝過後聲音也軟了幾分。「妳出去吧。」
見長今轉頭看她,眸子裡既不似初見時的仇恨刻骨,更不若深夜之時的迷惘柔軟,只有淡淡的平靜。又是這股平靜將今英心中怒火逼了上來。「妳現在馬上出去叫其它醫女進來!」
「我對這種病最瞭解。」
「我叫妳換人,就要換人。妳還囉唆什麼?」
「您到底在怕什麼?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治療呢?」
明明施針的物件是提調尚宮,長今和今英兩個人卻摃上了,今英對長今一反常態的堅持氣得窩火,卻未查見長今早不似方才平靜。
「妳好大的膽子,竟敢跟我頂嘴?馬上給我出去!」
「不用出去,繼續治療吧!」提調尚宮出聲,打破了兩人僵局。
今英一慌,不由問道:「娘娘?」
「長今說得沒錯,我到底在怕什麼?為什麼不能接受她的治療?我不知道韓尚宮死的時候,她是怎麼埋怨我的,但是我行得正,坐得端。」縱然在病中,提調尚宮一雙眼睛仍炯炯有神,直看向長今。「既然沒做錯事,有什麼好怕的。妳幫我治療吧!想必韓尚宮認為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對的吧?她心裡根本不把我當人看。」
「現在我的性命握在妳手中,妳幫我看看吧!」
第40章 第十七章
一根金針不過如蟬翼般纖細,卻能左右他人生死,長今故做沉穩將金針握於手中,這才真切體會到當初恩師張德面對仇人的心境。醫者可以在一瞬之間決人生死,是多麼可怕又令人恐懼的力量,莫怪乎所有人對她諄諄告誡,鄭主簿、申主簿安排了一連串難題試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