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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姐夫病了?什麼病啊?&rdo;春妮全身打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葉子,她本能的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卻不想聽二嘎子把實情說出來,哪怕再延誤片刻也好。
&ldo;姐夫在縣城蹬三輪車上一個坡,蹬著蹬著就從車上掉下來了。坐車的人害怕了,就把他送到醫院,醫生看了一眼就說不成了,直接送了太平間,當時我去醫院看我孃舅真好趕上……&rdo;二嘎子的話音未落,姐姐就一跤坐到了地上。
&ldo;天哪……&rdo;她嚎啕大哭起來。
鄉親們聚集在她的周圍,幾個婦女七手八腳的把她扶進了屋裡。
醫生給丈夫做出的診斷是風濕性心臟病,非常嚴重,如果早知道病情,早些手術的話,斷不會走得這麼早,這種病是不能幹力氣活的。為了這,春妮哭得昏天黑地,她一直以為丈夫得的是胃病,犯病的時候只要吃兩片胃藥,躺一會就好了,誰知道這麼嚴重?如果那個死鬼聽了自己的話,早去醫院檢查一下,何至於去得這麼早?
春妮給鐵蛋打了電話,鐵蛋風塵僕僕的趕回來見了父親最後一面。本來她也給浩子打了電話,可是浩子在外地出差,倩倩接了電話,她說等陳浩回來一定告訴他。
突如其來的不幸幾乎讓姐姐變了一個人。她默默的操持著丈夫的喪事,送走了丈夫,又催兒子趕快起身去工作單位。鐵蛋想陪母親多待幾天,可是終究拗不過母親,只好含淚起身。
丈夫走了,兒子不在家,春妮一個人在家裡覺得空蕩蕩的好不難過。有時候她會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想讓陳浩把東兒送回來讓自己帶上幾年,可是自己也知道這想法非常可笑。
丈夫去世了,弟弟居然沒回來看看,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一個,他怎麼變得這麼沒有人味?就算他不喜歡劉栓,可是畢竟他是姐姐的丈夫啊,春妮開始覺得弟弟有些過分了。家裡早就安了電話,和外界聯絡方便了,可是春妮和弟弟之間的距離卻好像越來越遠了。
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想到這些讓她很傷心,她不知道究竟是弟弟出息了就不願意理她這個姐姐了,還是原本就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得罪了弟弟。她早就知道弟弟和丈夫有些格格不入,可是就算你再不喜歡姐夫,到了這個時候起碼也該打個電話來安慰一下我這個做姐姐的。
春妮的胸中彷彿堵了一團茅草,她從床上坐起來,開啟了燈,絕望的四下看著,房間裡處處都留下了丈夫的痕跡:門框上面的鐵釘是他釘的,那個坐上去以後一個不小心就要仰面跌倒的椅子也是他親手做的,還有……
她的眼光忽然落到掛在東牆的鏡子上面,鏡子下面的釘子上掛了一把用髒兮兮的紅色絲帶栓著的鑰匙,送丈夫走的時候,鐵蛋順手把鑰匙從他的脖子上摘下來交給了母親,回來以後她順手掛到了鏡子下。
這是工具箱的鑰匙,丈夫似乎片刻也不離身的。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忽然感覺有些奇怪:工具箱裡不過是一些三輪車配件或者修理工具,劉栓幹嗎一直鎖得嚴嚴實實?難道裡面有什麼秘密不成?該不會他背著我還有個相好的不成?春妮忽然感到有些憤怒,於是下了床,拿了鑰匙,開啟了丈夫的工具箱。
工具箱是多年以前丈夫當民兵的時候拿回來的炮彈箱,裡面非常乾淨,右面是擺放整齊的五金工具,還有一些三輪車的小型配件,左面是一個紙盒,裡面裝了一些小的改錐扳手、試電筆保險片什麼的。
女人一樣一樣的翻動著丈夫的工具,倏忽間淚水模糊了雙眼。丈夫是個好男人,對自己好,對鐵蛋好,對浩子也很好,當初浩子在困難時期,自己要幫幫浩子,丈夫可是沒有說過什麼,給了弟弟一千塊錢以後,他也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