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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北曲。”裴渠說著,俯身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又倏地直起身甚是溫柔地說道:“沈臺主已睡了近乎一天一夜,餓嗎?”
沈鳳閣暫未理會裴渠,他復低下頭去想了一想,終於想通後這才抬起頭:“的確是餓了,有魚鱠吃嗎?”
“魚鱠——”裴渠實在不知說他什麼好,“臺主還打算再吃嗎?就算想吃,下官這時候也變不出來啊。”
“粥餅呢?”
“可以。”
“那送些粥餅來。”
“下官還未來得及做,不過很快,臺主還請耐心等一等。”裴渠說完便出了門往西邊廚捨去。簡陋的窄小空間裡造一頓飯出來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他甚至樂在其中。
而坐臥在床上的沈鳳閣便沒什麼值得可樂的。渾身痠痛,根本提不起半點氣力,心口則隱隱作疼,喉間還有古怪藥味……他迅速將昨晚地事梳理了一遍,最終認定是入了圈套。
太師昨晚當真病危不假,但他所說有關十六娘與瞿松華的事又是否為真?南山去了哪裡?驪山行宮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自己醒來時為何竟是裴渠在一旁陪著?
林林總總的疑問湧上心頭,越扯反而越亂。因受藥物的影響,他思路有些打頓,外面街鼓聲已是快要落盡。而因天氣原因,天也黑得比往日要早很多,小桌上一盞燈微微亮著,在照明一事上幾乎起不到作用。
裴渠將晚飯端進來時,沈鳳閣試圖下地,然他卻悲慘地發現自己根本挪不動腿腳。
裴渠看見了,將食盤端過去:“臺主暫時可能需要在床上歇一歇,這半月內大概是沒辦法自己行走的。不過無妨,明日便會有專人前來照看。”
沈鳳閣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打算將我困在這裡?”
裴渠直截了當:“是。”他說著將晚飯擱在床沿,有板有眼道:“袁太師說臺主脾氣倔性格又差,在這敏感時期很可能會被弄死,實在擔心卻又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出此下下策。”
“想讓我苟且偷生?”沈鳳閣靜靜問道。
“若臺主認為這時候衝上去找死是大義凜然之舉,下官一定不會攔著。”他話風一轉:“不過臺主若只是因為瞿松華的緣故感到萬念俱灰,還望臺主稍稍念及尚且年幼的十六娘。”
最後一句話像一隻小手忽伸過來、溫柔又稚笨地抓了一下他隱隱作痛的心臟,沈鳳閣頓時沒了話。
裴渠見他沉默,立刻轉移了話題:“晚飯請趁熱吃,下官就不動手喂臺主了。”他說著往後退了一步,竟還略躬身行了一禮,這才出了門。
裴 渠坐在廚舍外面的走廊裡孤獨地吃了晚飯,庭院裡淅淅瀝瀝的雨一直不停,坊門又關了,好像哪裡也不能去。南山已走了不少時候,不知現在吃上飯沒有。他想著想 著便又擔心起她來,這緊要關頭放她在外面跑,總覺得十分危險。他一點也不希望再出現九年前那樣的血腥殺戮,但有誰能夠阻擋嗎?
他認真思索了一番,回了沈鳳閣房間。
晚飯已被吃盡,只剩了空碗碟,看樣子餓了一天胃口的確很好。
裴渠上前收拾餐具,沈鳳閣卻令他坐下,將昨晚諸事一一問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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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南山,離開平康坊後卻並沒有徑直回長安縣的家中。她將該打探的事一件件打探清楚,心中卻越來越沒有底。
聖人車駕今晚回宮,與之一道回來的還有吳王之子李佳音和一眾紫袍老臣,另還跟著宣武鎮節帥盧湛。從種種跡象看,昨晚的逼宮似乎十分順利,而聖人也的確是快不行了。
但今日發生的一件事卻令南山感到疑惑——內衛府收到了一張棋盤。
內 衛雖是個隱秘組織,但名義上卻也有府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