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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

來請罪的人，怎麼還這樣遷延?

&ldo;陛下，今兒是中秋，才小片兒來報說，清寧宮要吃月餅……&rdo;綠春低著頭，將自己的眉眼遮了個嚴嚴實實。

建明帝的眉心皺了起來，表情不好做得太難看，但眼神已經很是陰沉：&ldo;不是說再不許有訊息進出清寧宮，怎麼她還是知道了今晚的事?&rdo;

&ldo;小片兒也覺得奇怪，嚇得把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人都查了個遍，卻絲毫破綻都沒有。如今看來，若非是侍衛中有人真的被收買了，與裡頭暗通款曲，那就是中秋節這個事兒，是早就約好的……&rdo;

綠春將沈濯給海二的暗示換了個法子，說給了建明帝。

總得讓建明帝也有個心理準備，今兒二皇子來大明宮，並不是真的有心悔過，想要去守陵，而是另有所圖。

果然，玩了一輩子權謀手段的建明帝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闔上雙眸，悄悄地深呼吸一次，低聲問道：&ldo;陳國公在哪裡?&rdo;

……

……

這還是沈濯頭一回夜遊大明宮。

前一世她去西安旅遊的時候，特意去過大明宮遺址公園。一片荒蕪之中，唯有高高的土臺還能找到一絲往日的恢弘豪闊。那時她心疼兜裡的鈔票，沒有進去踩一踩那些唐磚唐土，一直覺得十分遺憾。

如今，站在燈火通明的麟德殿大門口，看著裡頭可以容納千人的金磚碧瓦，銅鶴宮燈，鐵甲武士，帶著高高幞頭的謙卑內侍，畫著紅妝翠眉的嫵媚宮女，滿殿裡衣帶飄香、環佩作響、珠搖花顫，夾雜著長安口音的輕聲細語，間或傳出溫柔或者豪爽的輕笑……

沈濯覺得就像是在做夢。

看著她有些迷茫的臉龐，秦煐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問：&ldo;怎麼了?&rdo;

&ldo;覺得……像在做夢，不真實……&rdo;沈濯的反應如同夢囈，&ldo;前頭的那些場景，就像千年之前的畫卷在我面前妖嬈展開，極盡誘惑，可我卻覺得恐懼，覺得虛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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