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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都經常說,館子裡做的麵條一點也不好吃,還是我娘做的好。我知道那廚子是從京城來的,會做幾百種大菜,實際上我娘告訴我,沒有用心做的飯,絕對不會有用心做的好吃。我娘最喜歡我,所以她做的面也最好吃。
小軒鳳曾經撐著下巴說,好想吃娘做的飯啊。我一拳打在他頭上,說你這沒出息的,娘有什麼用?我們是男子漢,不要娘!
但在聽了小花菜頭的話以後,我每次去館子裡吃飯都覺得越吃越難吃。經過他家的時候,也經常偷看他在院子裡繞著孃親轉的模樣。他被我打了以後一般會咬牙切齒地說你等著,但一回家,見了娘,總會哭得鼻涕橫流。我和小軒鳳有一次偷看他們,不知他是哪裡抽筋了,居然也哭得淚流滿面。我再一次感慨,有母親不好,只會讓你更會哭鼻子而已。
可惜我眼裡流不出眼淚,只有血。
“娘。”
她一直點頭,一直慢慢撫摸我的發。
殷賜和白翎很快趕來。殷賜點了我的穴道,疼痛消失,我很快感到昏沈。但在昏迷的前一刻,我看到了白翎。他剛抽出劍,我卻看到極遠處站著一個人。
是重蓮。
我想朝他伸手,但沒有力氣。他的身影虛幻如同夢境。他只是站在那裡不動。
然後渾渾噩噩,做了很多個夢。就像過去的事一幕幕重演,他們一次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家鄉熱鬧的童年,芳菲明媚的少年。死去的師傅們,初出江湖時的傻勁兒,軒鳳哥闖江湖後第一次回來,站在陽光下對我淺淺的笑。還有雨霧清風中,竹傘下,重蓮看我時,那種堅定而憂傷的眼神。
夢到重蓮太多次,多到連睡夢中的自己都在自問:我是否在做夢?
陽光灑入房間,我醒來的時候,便開始自問自答:我是在做夢。
覺得有點好笑,又笑不出來。
眼被繃帶罩住,很痛,又不敢摸。但能感受到光芒的,只有左眼。
看來右眼已經廢了。
般思思那個心狠手辣的,居然直接刺我,女人瘋狂起來簡直不要命。哪天我去把她的眼睛挖了,放回自己眼眶裡,起碼有個裝飾。
“醒了?”
我立刻坐起來:“花大哥?”
“嗯。”
“我睡多久了?”
“十多天了。”花遺劍頓了頓,道,“現在還不能拆掉,你也不能去碰它,免得傷勢加劇。”
“怎麼會這麼久?”
“你以為只是刮傷麼。”
我笑了笑,又道:“缺右眼呢?”
“老子在。”
“那女人後來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
“還好。她要再刺你一隻,你就缺全了。”我靠在牆上,吹個口哨,“哈哈,現在老子才是缺右眼。以後咱們出去,人家一眼就看出我倆是哥們。你是大缺,我是二缺。合稱霸王雙缺。”
缺右眼清了清嗓子。然後是腳步聲,關門聲。
我道:“怎麼了?”
“宇凰,別說了。看到那麼個大漢子掉眼淚,實在有點難受。”
“我沒有怪他。”
“曲大哥一直到處找大夫給你治病,但都說無能為力。他很自責。”
“有什麼,就一隻眼睛而已,又沒瞎。”我忽然道,“雪天?你怎麼在這裡?”
“你家軒鳳哥叫我來的嘍。”
我愣了愣,低聲說:“花大哥,軒鳳哥還沒承認自己是誰?”
“有。這段時間一直是他和你娘在照顧你。”
“我娘呢?”
說出這句話,莫名地感到溫暖。
“她在刑室。”司徒雪天嘆道,“般思思差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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